有人出来,或奔向餐厅,或赶着去机场,也有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室外会面。 二人拉拉扯扯走到广场,林一山电话又响起来,他一只手占着,用左手接了电话,是两位年轻同事,说下行跟朋友去玩,问他要不要一起。 许愿用了些力气,甩开了那只手。林一山用肩膀夹住电话,边讲电话,边用两手去揽。这么一划拉,把对方的手划拉进手里。 “不去了,下午有事。另外,你们按原计划,今天先去南陵,我要晚几天过去。” “到那先看下他们的设备参数,再大致看一看方案,试验件等我到了再下料。” 许愿脸红得厉害,也不知沿路有没有人发现。她气极,独自快走几步,甩开那人。 手指上的温度还在,干燥、温暖,对方刚握上来使了力气,后来又松了松。许愿庆幸,这次林一山没有追上来。 林一山似乎真的有目的地。他没犹豫,直奔火车站。 在火车站还有一个小插曲:3;20有一趟车,路过白溪,下趟车要很晚。他们到火车站已经3:05了,在自动售票机前,林一山指挥许愿去排另一个队,他排在一位阿姨后面。 许愿那队挪动很慢,他这队轮到前面的阿姨,可能是眼神不好,她不停地把双手罩在脑门,贴着屏幕看。 阿姨忙活好久,越看不清越急,越急手上越慌。林一山上前去,帮她选好车次,又告诉她钱从哪进,票从哪出。 许愿在邻排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帮阿姨操作完,心想,这人也有接地气的时候。 轮到林一山,他在自动购票机上点了两下,随即朝斜后方伸手,手心向上。 许愿已经放弃了排队,站在他的侧后方。看到他手的动作,又想起方才广场上那一幕,当时的触感又回来了。 那只手停了一会,人也跟着转过来,神色不耐。眼神像在看一个失智儿童。 “身份证。” 许愿连忙翻出证件,递到他手上。 他转过身接着操作。 直到火车开起来,许愿才意识到,自己这行程莫名其妙。 她本来要坐今天的飞机回d市,行程完全被打乱了,领导灵光乍现,理由模糊地放了她几天假,现在,她坐在火车上,要去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见所谓“她也认识”的朋友。 身边还坐着那个人。真是活见鬼。 昆明气候多变,刚才还阴阴的,有小雨雾一样弥漫,这会儿云层洞开,阳光描画云影,大地气象万千。 许愿靠窗坐,被窗外的云雨变幻景致吸引,火车驶离城市,楼宇渐远,喧嚣落定。 林一山低头摆弄了一阵手机,然后窸窸窣窣地把外套脱下来,用胳膊肘怼许愿:“挂上。”靠窗的墙上有个简易挂钩。 许愿无声地接过来,挂上去。这件外套不是全新,穿了几天,带着淡淡的烟味,混合着男性气息。 “你要去哪?”上午的报告会她也没得安生,里外总有事情要联系,她又穿着高跟鞋赶了火车,现在脚踝发麻、脚掌发热,靠在哪都能睡过去。 “吃饭啊。” 许愿坐直了身子,狐疑地转过来瞪着他。 林一山一副坦然的样子。“我想吃米线。” “……” “白溪有一家,味道特别好。” “……” ““正好那边有个朋友,这次让他请。” 见许愿木木的,赶在她组织好语言前,凑到她耳边:“你那顿先攒着。” 他们坐的三人座位,许愿对面坐了一个姑娘,学生妹打扮,看样像是趁没课出去旅行的。为打发时间,正一边刷微博一边和人聊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