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期末画展是否能成功举行才是余恩恩最应该担心的。 ——顾清安没有因为顾梓平的事情而取消合作真是太好了! 余恩恩再次在心里感叹道,随后便端好茶水走了出去。这时顾清安又离那画远了一些,似乎是看够了,只听到余恩恩的脚步声后便转身看向她,并没有太过着迷地感知不到外界。他接过余恩恩手中的茶杯,啜饮了一口便忍不住感叹道:“这幅画真是精彩啊!”他看着余恩恩因为夸赞而不好意思的表情,顿了顿后还是说道,“作为水目的馆长,我知道复杂的感情会为画作带来创造力,但作为梓平的父亲,我还是希望你和梓平能说清楚。” 余恩恩的笑容敛了起来,她看向神色严肃,但并没有什么责备意味的顾清安,点了点头:“我会的,梓平是个好人。” 得到回答后的顾清安才微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余恩恩的头:“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你放心恩恩。” 不希望顾清安把自己同顾梓平的交往看作掺杂进利益的交易,余恩恩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低着头,有一种顺从且退让的感觉。 她看不见,只能听得面前的人又喝了一口茶水,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艺术界就是这样,只要你足够优秀,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你明白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来自长辈的教诲,但不知为何,余恩恩总觉得顾清安话里有话,她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向顾清安:“额……顾老师,我有点不太懂您的意思。” 顾清安将握着杯子的手放低,又朝余恩恩更走近了一步。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原本维持的安全社交距离便被忽然地打破拉近,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客厅里不由地散出一些紧迫又微妙的氛围。 余恩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鹿一样清澈又琉璃一样易碎的眼睛望着他,望着顾清安深沉且让她感觉到危险的双眼。 “你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和状态创作出这幅画的?” 顾清安没有在意她拉开距离的动作,只是继续定定地看着她。成熟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阅历与年龄上的差距使得余恩恩本身便对顾清安抱着敬畏的心态,此刻对方仿佛是毫不顾忌地展露出自己作为长辈的威压。他本身样貌便清冷又疏离,作为着名艺术家与美术馆馆长的身份更让他多了锐利与稳重,就像面对海上那艘巨大的邮轮一样,不害怕它会沉入海底,但却恐惧着对方是否会攻击自己。 “我……”余恩恩无法不去回答顾清安的问题,但同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更觉得羞愧于回答,她只能吐出一个主语,随后便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来,甚至低下头去不看对方,惴惴不安又不知所措。 于是顾清安更进一步地用空着的手轻轻捏着余恩恩的下巴,微微使力让惊愕地没能及时反应的余恩恩抬起头看向自己。与年轻而气盛的顾梓平截然不同,此刻的顾清安根本无法让余恩恩联想到顾梓平,前者深沉,目光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又能像天罗地网般将余恩恩罩得紧紧;他也足够锐利,目光让余恩恩无处可躲;还够暧昧,他望着余恩恩,将她没能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是因为做了对不起梓平的事情吗?” 将余恩恩越发惊慌和无措的表情收入眼底,顾清安竟还笑了笑,他开始往余恩恩靠近,微笑呼吸间的吐息轻易地入侵余恩恩的私人领地,且无法反抗:“从那幅画上看,不止一个人吧,恩恩……” 顾清安将余恩恩名字的尾音拉得又长又低,与此同时脸庞便更加靠近,余恩恩只感觉自己脸上的绒毛将将要碰上对方的肌肤,已然感觉到对方的热度。 他要做什么?按理说余恩恩该再次拉开距离,但顾清安此刻给她的感觉便是不能反抗的,无法拒绝的,甚至在心理层面上,余恩恩都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放肆地,任由对方靠近再靠近。 是被拆穿了的恐惧,还是心虚,亦或两者皆有,余恩恩的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着,感受对方此刻如此地接近,再接近,接近到几乎没有空隙…… “……”一道铃声打破如此沉寂又黏着的气氛,像是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呼吸一样,在顾清安拉开距离从口袋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余恩恩便连忙后退转身,几乎要缩到角落里那般地大喘着气,好一会儿才敢回头去看顾清安。 打来电话的是水目美术馆的员工,他们已经准备好来搬运这幅油画。在挂断电话后顾清安没有再上前,他的神情像是恢复正常一样地儒雅而带点疏离,茶杯也举到了胸前的位置:“麻烦恩恩让他们上来吧。” ———————————— 这章是存稿,最近真的有点过于忙了,头晕胃疼,叹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