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田骁每每早出晚归,有时甚至还在半夜换了夜行服潜出府去…… 嫤娘心知,他肯定又在谋划什么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那日李煜对小周氏说的那些玩笑话来的。 可她没有立场去过问。 李煜与小周氏说的那些混帐话,倘若只是玩笑,倒也罢了。但如果不是玩笑呢?那她岂不是连累到田骁,以及皇叔赵光义手下的这帮细作探子们了?再严重一点,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大宋与南唐如今的胶据局面。 所以,尽管她心中忧虑,却也知道田骁如今肯定是在想法子解决,她还是不要去拖他的后腿了。 因此,嫤娘便从早到晚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或裁制衣裳,或看书喝茶……有时皇甫夫人过来请她过去聊天,嫤娘也是拒三应四的;陈何二位清客夫人过来陪坐,嫤娘三不五时也会装装病…… 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又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田骁早早从外院回来了,嚷着叫秀儿出去称肉打酒。 嫤娘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一边拿了钱,打发秀儿出去买烧鸡,一边好奇地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 田骁扔下了靴子,随手一扔,然后就将嫤娘抱进了怀中。 “我的小乖乖!”他笑着喊了一声,撅着嘴儿就吻上了她粉嫩嫩的面颊。 嫤娘涨红了脸,拼命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见他还伸出了手想将她捉回去……吓得她一扭身就跑了,还将手里的帕子砸向他,骂道,“天还没黑你作什么!” 田骁大笑,“天黑了就能作了?” 嫤娘咬着菱唇瞪了他一眼,起身将他乱扔在地上的两只靴子收拾好了,然后又去打了盆热水过来,教他洗手净面。 用热帕子擦了一把脸,又搓了搓后颈子,田骁斜倚在炕床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嫤娘仍是好奇,挨了过来又问,“二郎,到底是什么好事?” 田骁笑笑,“你不是总想着回去吗?” 嫤娘一怔,两只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惊喜道,“当真?” 看着她那如墨玉一般的瞳子在一瞬间就绽出了如流光溢彩般的惊喜光芒,显见得确实想念故土了,田骁心中又是一酸,柔声说道,“……也不是马上就能走,不过,总算是有影儿了。” 听他这么一讲,嫤娘心中更是激动。 她知道,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事情没有十分把握的,绝不会轻易开口。而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着,这些天他在谋划的事情肯定有眉目了。 可是,田骁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嫤娘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带着她带到南唐,就是为了策反皇甫继勋。众人好不容易才离间了李煜与林仁肇,这林仁肇一死,皇甫继勋倒是顺理成章地升任了兵部侍郎,可仍有张洎陈乔两座大佛在他头上牢牢压着…… 宋人要策反皇甫继勋的目的,是在于将来大宋与南唐交战时,好削弱南唐兵力。毕竟在南唐国中,能真正率兵打仗的人,除了林仁肇就是皇甫继勋了。 嫤娘想了又想,觉得田骁十有八九是朝张洎陈乔下了手…… “二郎!你到底做了什么?”嫤娘有些不安,便问道,“先前为了除掉春芳,咱们已经设计了一出刺杀案出来……这会子,不管是哪家府上又出现了刺客……无论是皇甫继勋,张洎还是陈乔,可都会怀疑的啊!” 田骁一怔,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家娘子果然是巾帼脂粉,果然聪慧!”田骁大笑道。 嫤娘咬着嘴唇瞪着他。 他笑了半日,才渐渐歇住了笑声,坐直了身子,正色说道,“呆会子吃完晚饭,我就要夜行……” 嫤娘听了这话,一怔。 但见他神情严肃,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仔细聆听。 田骁继续说道,“这次我一去,恐怕后天清晨才能回来。记着,外头的事儿,我已经吩咐好寻枫与柱儿了……明儿一早,寻枫会去外院替我告假,就说我病了。从明儿晌午开始,你就别再进内室了……我安排个人藏匿在咱们的屋子里,以防有人过来以探病为由打探咱们的虚实。” 说着,田骁伸出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他呆会儿就走,后天才能回,也就是说,他要离开一天两夜。 他要干什么? 嫤娘担忧地问道,“你要去远处?” 田骁“嗯”了一声。 秀儿买了烧鸡、卤牛肉、茴香豆和一埕子黄酒回来。 嫤娘不说话了,一迭声地吩咐秀儿赶紧将买回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