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嫤娘如约带了儿子去夏府。 马车刚驶到夏府门口,就被前头的马车队伍给堵上了。 春红撩开车帘子看了看,又放下了,欣喜万分地对嫤娘说道,“娘子,前头好像是三娘子的车架,奴婢看到春柳姐姐了。” 嫤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前头的马车队被夏府家仆引开,田府的车队这才拥上前去。 马车停定,春秀抢先跳下车,又扶了嫤娘和铎郎下车。 铎郎还是头一回来外家,不由得新奇万分地东看西看。 “嫤娘!我的嫤娘……”有人哽咽着大喊了起来。 嫤娘一转头,就看到娘家众姐妹拖儿带女地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拥在正中,而她的母亲夏大夫人也正站在老婆婆身边,看着她笑。 嫤娘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发苍苍的夏老安人。 几年不见,夏老安人更瘦了,头发全白,身形也愈发佝偻了。 看着老人泛红的眼眶,以及眼中殷切的盼望…… 那一瞬间,嫤娘再也忍不得了,哭着喊了一声“老安人”,然后就朝着祖母飞奔了过去。 她扑在老安人跟前跪下,抱住了慈爱祖母的腿,除了呜咽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铎郎觉得很奇怪。 他从不曾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母亲为何如此伤心。想了想,他也跟在母亲身边跪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小人儿又重新站了起来,用手替母亲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痕之后,复又重新跪了下去,嘴里反复嘟嚷道,“老安人,娘亲乖的,不罚娘亲,不罚娘亲……” 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夏老安人破涕为笑,指着铎郎对夏大夫人说道,“果然和你说似的,小小的人儿,就已经这么通透了!” 说着,夏老安人虚扶了嫤娘一把。 嫤娘自然不敢让老安人出力,便顺势站了起来。 夏老安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铎郎的身上,便含笑牵住了他的小手,问道,“你就是铎郎了?今年多大了?知道我是谁吗……” 铎郎倒也乖巧,再加上平时又是夏大夫人带大的,闻言,他圆滚滚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稚气地答道,“铎郎虚岁三岁啦!我晓得,你是我的太婆婆!太婆婆好!铎郎给太婆婆磕头请安了!” 夏承皎之妻何氏的儿子和铎郎一般大,此刻手里也拿着个小木刀过来了,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那边嫤娘也一一向夏二夫人、夏三夫人、夏婠娘、夏碧娘和夏茜娘,以及何氏见礼。 夏二夫人爽朗地笑道,“大伙儿都站在这风口做什么呢?我今儿一早去老安人屋里请安的时候呢,也听不真切,就恍惚听到老安人让人煮了酒酿丸子是不是……” 夏婠娘会意,这是她母亲夏二夫人担心老安人在寒风里站久了,着了凉呢!于是便掩嘴笑道,“那我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