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转过头稍微看看她,并且对佩兰的符晓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好几年了,符晓很在意尤思卿,但尤思卿……根本完全不认识她。 那天,尤思卿还是穿着件黑色皮衣,颈间有条骨链,脸上画着浓重的妆,皮肤白得像鸡蛋清,眼睛周围却画着小烟熏,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尤思卿根本就不看周围,似乎不把任何人看在她眼里,只是坐在最后一排默默等待结果。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尤思卿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孤独、傲慢,好像认为自己和房间内的其他人不在一个尘世。 符晓在她周围坐了几个小时,尤思卿看都没有看一眼。 符晓指望着,招标的结果,会让身边的人牢记住她。 结果……中了的是……尤思卿的。 就连第二也不是符晓,而是别的人,她不认识。 宣布结果时尤思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静静地看着前方,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她还是没有看其他的调香师,这其中也包括她旁边的符晓。 符晓知道,对方依然对她全无印象,就和过去那漫长的几年一样。 第二次的香水竞标,没有任何符晓熟悉的人参加,可她依然是失败了——那款作品她自己都不大满意,更不可能俘获人心,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第三次……也同样。 三次之后,符晓压力陡增,甚至开始怀疑起她自己。 完全没有章唯一的帮助,她难道不可能成功么……? 是不是说,留学之前,她之所以获得两个项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章唯一帮她了?而当章唯一不再插手后她就做不出来成熟的香水了? 符晓又想到了孙一止那家伙。 那个家伙……在纪芳丹.若勒整整学了六年,可在佩兰,她连一次投标都没有能拿下来过。章唯一说,孙一止也是挺有才能的,可还是无法在竞争当中胜出…… 是啊,那些参与项目的人,都是成熟的调香师。除了尤思卿那样的天才,每个都在这行业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连章唯一都偶尔会失手,更不要说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了。调香师是十年磨一剑的职业,经验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她的手法在别人眼中看来应该很稚嫩。 符晓越想就越担心。 她越来越觉得,在最早的两次成功当中,章唯一的作用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好多。 符晓开始失眠。一开始,她每晚睡上三四个小时就会醒,而后便干躺着,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天明。她想睡觉,可就是睡不着。一到白天她就发困,高兴地想这回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谁知到了当天晚上,她照样只会睡上三四个小时便醒过来。到了后来,失眠愈发严重,每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从三四个小时到一两个小时,然后午休和周末的白天死猪一样地疯狂睡过去……晚上还是失眠。 她每天都要将大量时间用于在床上干躺着,而后将应当用于“充电”的时间全都用于补觉。她的功夫全花在睡觉上,这简直是一个恶性循环。 符晓试了很多办法,什么出去运动、洗澡洗头、喝热牛奶、吃酸枣仁、吃保健品……全部都没有用,连二锅头都不好使。 “哎……”符晓觉得特愁,“咋办呢……” 这可不行…… 她以前明明是沾枕头就睡的……三十秒钟睡不着觉就算失眠…… 难道要吃安眠药吗……可她才二十八岁半,她不想现在就吃安眠药……那东西有依赖性啊。 本来,符晓没有打算让沈懿行知道——她怕沈懿行过于担心她。不过符晓最后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只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