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憋闷得不行,北苑是没法儿愉快地待了,次日起了个大早径直往知恬斋去。 玉髓儿跟在姬央后面满心的担忧,这大早晨的只怕驸马的早饭都还没用,自然不可能在知恬斋,定然是在其他姬妾的苑里,公主这样过来不是找不自在么? 姬央却没想那么多,她“蹬蹬蹬”地走到知恬斋外,颇有兴师问罪的气势,可在看到那园圃里的半成品雪马时,却“咦”了出来。 那雪马头上此刻立着一个简易的棚子,昨夜飘的雪都被那棚子挡了,姬央的雪马还稳稳地立在这儿,并没变什么模样。 姬央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沈度交代的,顿时就被取悦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乐山见着姬央赶紧迎了下来,“公主,侯爷刚打完拳,正准备用饭。” “那正好,我也没吃呢。”姬央步履轻盈地飘上了石阶,其实来时她心里也打鼓呢,就怕沈度去别的姬妾那儿。可没成想他居然在,这可不就是罗女史口中的“真心”么? 姬央脱了大氅走进斋内,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她本是用了早饭的,但这会儿却又饿了。 沈度换了衣裳从里间出来,看着姬央道:“不是让你别来这儿吗?” 姬央笑嘻嘻地上前道:“我知道你那是口是心非。若是你不让我上这儿来,乐山早将我拦在外面了。” “呵。就你机灵。”沈度讥诮道。 姬央已经先于沈度端起了饭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碧粳粥,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有雪团酢、鹭鸶饼、梅花汤饼、子母馒头、芙蓉鸡子、白面丝糕。 这般丰富可不是沈度的习惯,姬央狐疑地看了沈度一眼,伸手拿了个白面丝糕,掰开来尝了尝,“这个真甜,你向来都不喜欢甜的,这是给我准备的吧?” 沈度在姬央面前坐下,“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怎么知道我今早会来?”姬央往前探了探身子,她实在太好奇了。 沈度道:“以公主的脾气,我还以为公主昨晚就该忍不住找来的。” 姬央眨了眨眼睛,对哦,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过来问个明白?白白气了一个晚上,眼底都有乌青了。 哦,想起来了。“晚上下钥后,钥匙就交给老姑姑了。” 沈度皮笑肉不笑地道:“公主这般淘气,就没翻过墙?” 呃,这个还真没有,宫里的墙都老高老高的,翻不过去呀。 姬央在沈度这儿用了两碗碧粳粥,把那碟白面丝糕全部吃了,又干掉了那碗梅花汤饼这才“住嘴”,起身去外头消食,继续堆她的雪马去了,因为驸马爷用过早饭头也没回地就出门去了。 沈度也没交代行踪,更没提晚上歇哪儿了,姬央不想回北苑,转到大娘子沈薇那儿坐了坐,可也不能久坐,开了春沈薇就要出嫁了,正忙着绣嫁衣,忙着给姑舅做针线,忙着学管家,日子太充实了,越发将姬央衬得无所事事。 一圈子下来,姬央将能拜访的人都拜访遍了,似乎都忙得不得了不方便打搅,姬央只得不情不愿地回了北苑。 晚饭照旧看不见沈度的影子,饭后也不见驸马有前来暖床的迹象,姬央洗漱完毕,在床上数了一百头羊之后就酣然睡去,至半夜做了个梦,梦见沈度说,“以你的脾气,我以为你早该翻墙过来的。” 她是什么脾气啊?姬央方才醒悟她何时翻过墙,了不起就是爬窗出去夜游而已,还不至于淘气到翻墙的地步。 当时姬央就激动了。沈度是在提示她翻墙会情郎吗?这未免也太好玩儿了,跟曲子里唱的似的。 姬央立即就醒了,醒了之后在床上翻腾了两下,越想越觉得这梦做得妙,她翻身起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好听见梆子声,再过一个时辰怕就要天明了。 姬央利落地给自己裹了好几件衣裳,裘袍外罩着大氅,也不管好看与否,实在是外面太冷了。她爬窗出去,忽然记起点儿什么,又折回屋子里取了拂尘。 北苑的墙矮,那点儿难度也难不住姬央,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