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风习习,略可驱燥。 北苑就在镜湖的对面,如今人去楼空,整个院子黑沉而寂静, 唯苑心处有一盏昏黄灯火。 沈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北苑的,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已经立在重光堂门前了。 姬央在的时候重光堂仿佛从早到晚都被阳光笼罩一般, 明亮耀人,时时刻刻都叫人觉得热闹。 小公主不在的时候, 这里仿佛瞬间就被黑暗笼罩了,其实此刻重光堂内灯火依旧明亮,但在沈度看来, 却是昏黄黯然。 玉翠儿从堂内走出,被站在门口的沈度给吓了一大跳,她怯怯地唤了声,“侯爷。” 沈度扫了玉翠儿一眼,又将视线调回了堂内,“你在这儿做什么?” 玉翠儿低头道:“奴婢在打扫灰尘。”姬央走的时候并没带上玉翠儿,如今北苑只留下她一人,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公主走得匆忙,好多东西都没带,奴婢就自作主张守在这儿了。”玉翠儿见沈度往堂内走,便跟着他反身走了进去。 “你出去吧,我在这儿坐坐。”沈度背对着玉翠儿道。 玉翠儿应声退下,沈度不走,她也不敢歇着,就守在廊下怕他有什么吩咐。 只是玉翠儿这一守就是一个晚上,到天边放亮的时候,才见沈度从堂内出来。 “你想回家去还是留在府里?若是留在府里我让人替你重新安排事情。”沈度道。 “奴婢想留在北苑。”玉翠儿大胆地抬头看了一眼沈度,见他满眼的血丝,眉间有倦意,想是整夜未眠。 “北苑从今日会封闭。安乐公主的东西你收拾一下送入库房。”沈度说完,头也没回地便走了。 玉翠儿楞楞地看着沈度的背影,昨晚她原以为冀侯对安乐公主多少还有些情义,可这会儿见他那样冷酷地说出封苑的话才知道男人的心有多硬。 沈度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所有人看到的便是一切如常,就仿佛安乐公主从没嫁来过冀州一般,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冀州平静如常,但洛阳却是风雨飘摇。中州太子突然薨逝,叫天下皆为之震动。 “怎么会这时候薨?”这是沈度听到太子薨逝时的第一反应,“谁做的?” 刘询道:“目前还不知道,但太子是一夜暴毙,前一日太子醉酒还闯入中书侍郎梁广的府中强行掳走了他的女儿。次日宫中就传出太子因暴疾而亡。” “皇上呢?”沈度问。 “皇上病重,所有事都是苏后代为处置。”刘询道,“天下人都猜是苏后动的手。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他一死……” 不怪刘询会这样想,许多人也都是他这样想的。 沈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苏后自然嫌疑最大。但她若要让太子死,根本不用等到今日。”这也是为何沈度的第一反应是太子死得很不是时候。 “主公的意思是另有人想让水更浑好摸鱼?”刘询问。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以苏后的手段,当初太子年幼时她都没动手,又何必在太子成年后动手,岂不是更费力? 沈度道:“不过也不能排除苏后的嫌疑,从她进宫之后,除了安乐公主,皇上就再无子嗣出生。这女人狡诈歹毒,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思衡量。” 刘询心想,能说的话都被他家主公说完了,但结论还是没有。“那主公心里是如何想的?” 沈度看了看刘询,心里颇为惋惜。刘询虽然不错,但遇事总是喜欢问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安排他做事是万无一失的,但要他辅佐,却还是欠缺了一些能力。这让沈度不由又想起了远去的王景阳,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经纬之才,不能招揽殊为可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