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防姬央防得厉害,除非是离开州境,否则都不许她用虎贲军做护卫出行,只让她找林瑜。 可惜沈度不在,姬央连出门的兴致都减了不少,她现在出门也是有目的性的,最爱逛的是各色铺子以及农市,她记性比常人高出许多,只要见过的就忘不掉,所以府里那些成了精的老仆想糊弄她可得提高手段了。 自打上次向婆的事情出了之后,那些老油子一时也不敢再挑衅姬央。安乐公主出马所向披靡,将竞价法在各处管事那儿都推行开了,谁要是不服,姬央就让林瑜去抽鞭子。 总之就是恶人全由娇蛮任性的安乐公主当了,戚母和薛夫人只乐在心里。那些个老仆的确是有些奴大欺主了,他们的爷爷、父亲之辈都曾在冀州军中任职,对沈家大大小小有些恩,所以最后才能进入信阳侯府当值。 因为顾念旧恩,就是戚母对他们的欺上瞒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她出手,外人肯定要说沈家忘恩负义。于是安乐公主就成了一把好刀,大杀四方,再由戚母和薛夫人出手安抚那些老仆。 这番料理下去,侯府很快就有了新气象,至少每个月的用度就减少了许多。姬央翻着账本,心想等沈度回来时她也算是能交差了。只是他一去就没有只言片语传回,叫人等得忐忑不安,不过据说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姬央也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公主。”林瑜出声将走神的姬央唤了回来,“公主若是累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姬央“嗯”了一声,“辛苦林师傅了。” 沈度走后,姬央每日的作息可就再正常不过了,早起跟着林瑜学鞭和练箭也再没偷过懒,练完功就去薛夫人的九如院吃早饭。 姬央也是个赖皮汉,她现在一日三餐都并在了九如院用,美名其曰是为了省银子,但实则就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太无聊。薛夫人现在拿她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不过戚母的泰和院姬央并不常去,虽说戚母每次见到她都是眉开眼笑,可那笑意里并无真意,她也看不真切戚母的心思,所以直觉地不愿靠近。 这日姬央刚踏进九如院,就感觉到气氛有些怪。等走进堂内时,才知道为何,原来云鸳带了雉儿来给薛夫人请安。 这段时日雉儿姬央还是见过几次的,只云鸳却是从范阳回来之后第一回见,瞧着似乎瘦了不少,昔日少女的烂漫之华已经收尽,成了静默的妇人。 云鸳偷偷打量了姬央一眼,翻过年安乐就十七岁了,脸蛋和身段正渐渐长开,绝代芳华已然透体而出,不复当日的婴儿肥。 她过得可真好,云鸳心想。姬央的醋意云鸳早在范阳就领教过,正是因为她,沈度才会只在她屋里过了一夜,从那以后就再无亲近。云鸳等得心凉心碎,却也无济于事。 沈樑见姬央进来,主动上前行了礼,叫道:“母亲。” 姬央到现在都还不能适应自己有这么大个孩子,只能笑道:“雉儿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 沈樑微微一愣,姬央则听薛夫人道:“雉儿今日生辰,我这里煮了长寿面给他吃。” 这下可就轮到姬央愣神了,“自己孩子”的生辰她居然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怪不着姬央,大家都防着她亲近沈樑呢。 要知道苏后得势后,魏帝的儿子可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虽然姬央并无恶行,可防人之心总是要有的。沈樑的生辰等闲人都不知道,就是怕有人行巫蛊事。 只今日姬央刚好撞见,薛夫人总不能当面骗人,这才说是沈樑的生辰。 姬央心里暗叫坏了,她平日还真没关心这件事,今日连生辰礼都没备下。 薛夫人对沈樑道:“面煮好了,跟祖母一块儿去吃吧。” 沈樑和薛夫人起身总算是免了姬央的尴尬。 吃面的时候,沈樑问道:“祖母,爹爹可有消息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母亲早逝,虽然有云鸳这个姨母在身边,但毕竟不是生母,所以沈樑亲近沈度是很自然的,而沈度对小辈素来是没有架子的,他的侄儿们也都亲近他。 沈樑问的恰好也是姬央想知道的,却听薛夫人笑道:“你这是惦记你爹爹的生辰礼吧?” 沈家小辈过生,二十岁以下都是没有生辰礼的,只有一碗长寿面。不过沈度对沈樑却是格外怜惜,从云氏去后,他每年都会亲自给沈樑备下生辰礼。 沈樑笑道:“爹爹每年都送我生辰礼的。” “你爹不会忘的,等他回来,肯定会给你补上。”薛夫人道。 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