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说了,沈度去了小于姬的屋里探望。 小于姬病重的事情姬央是知道的,延医问药从来没有苛刻,甚至比薛夫人等掌家时对沈度姬妾的照顾还要更上心些。 但这可不表示姬央就愿意沈度去看小于姬。但因着小于姬的确病重,于情于理姬央都不该阻拦沈度去探病,所以姬央就只能自己憋屈了。 “公主,听说是柳姬拦了侯爷的路,跟他说小于姬病重的,而且柳姬还问侯爷是不是以后都不去她们院子了呢。”玉翠儿道。 “那侯爷怎么说?”姬央问。 “侯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柳姬回去了。”玉翠儿道。 姬央咬了咬嘴唇,怕沈度对着昔日爱侣可能不忍心了呢。她正闷着,却听玉髓儿进来传话道:“公主,侯爷让人来说,他表弟清河郡太守的大公子到了,今晚就不回参云院用晚饭了。” 话说这位清河郡太守的大公子薛用正是沈度从小的玩伴,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不过自从沈度的五哥去世,他回到沈家担起重任开始,两人的交集就少了,毕竟都长大了。 薛用在知恬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度,“凤琢,几年不见可真想不到你竟然变成耙耳朵了。”薛用以他和沈度当年在巴蜀学的方言取笑他,如今大概也只有他这样的儿时玩伴才敢跟沈度开这种玩笑了。 “你还是那么无聊。”沈度对薛用的话不置可否。 “你居然没反驳?”薛用就跟发现什么稀奇事儿一样地低呼道。 沈度都懒得理会薛用。 薛用道:“走吧,这是你办正事儿的地方,我可不习惯。还是老地方,你知道我的。” 比起沈度来,薛用可是个真正的浪荡子,常年以青0楼、教坊为家,但凡走到正经的地方他就浑身不自在。 薛用的老地方是位于信阳西南方的宝瓶里。但凡是男子就没有一个没听说过宝瓶里的大名的,还有许多人慕名远道而来。宝瓶里共有三条巷子,分别唤做上里、中里、下里。 其中名女支多居上里、中里,下里则是杂女支之所,当然收费也更便宜。上里的风格是高楼叠院,而中里则是独门庭院,更为雅致,下里则是高低楼夹杂。薛用的老地方是在中里的第三所院子。 名女支莱儿是薛用的红颜知己,两人的关系已经保持了七、八年了,如此算起来薛用也算是长情了。 而就在沈度与薛用骑马到达宝瓶里时,姬央的马车也刚好从玄武大道路过。从玄武大道中段右转便是宝瓶里。 姬央是因为柳姬的事情觉得心里烦躁,这才又起了夜游信阳之心,算是散心之举,却不想正好在马车上看到沈度。 “右转是什么地方?”姬央问玉髓儿道。 玉髓儿自然也不清楚,敲了敲呼唤车夫的小窗问道:“右转是什么地方?” “回姑娘,是宝瓶里。”车夫回道。 宝瓶里的大名姬央也是听过的,她闻言就将一路都掀起的车帘狠狠地放了下来,“不游了,回去!” 姬央这会儿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先有柳姬之事,现在又有宝瓶里,当初沈度的承诺可是只有“姬妾”二字呢。 姬央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她母后的话。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生存之道。 姬央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如今也算是经历了许多事了,放下过,又重新提了起来,可还是会为沈度同别的女人亲近而烧得血都快沸腾了。她睡不着觉,安神丸却又早就被沈度勒令禁止送给她。 姬央从床上站起身,喝了一杯凉水还浇不灭心头火,转头问听着动静儿起身的玉髓儿道:“侯爷可回知恬斋了?” 玉髓儿披了衣裳出门找人问询,回来时只摇了摇头。 姬央抚了抚额角,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她如此煎熬,凭什么沈度就能逍遥,这个坏人总是拿话骗她。 “伺候我更衣,再把林瑜叫起来,我们去宝瓶里。”姬央的眼睛烧得亮晶晶的,这话一出,她心里却奇异地好受了许多,果然人就不能跟自己较劲儿。 “公主!”玉髓儿可是吓着了。 姬央瞥了玉髓儿一眼道:“还不快去,不然我就把你嫁给厨上林婆子的麻子儿子。” 玉髓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