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姬央自己也脸红,她恼羞成怒地道:“我现在只盼着你少在我面前烦我。” 沈度闻言不退反进,将脸凑到姬央的脸颊边用鼻尖轻轻嗅着,嘴里呢喃着“央央”,似猛虎嗅着蔷薇,小心翼翼就怕伤了那花瓣,“央央,别这样对我。” 姬央心里心里一酸耸了耸肩企图避开沈度,“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的,沈家子嗣不丰,雉儿又……” 说起雉儿的事情姬央也是内疚的。若非当初她不许他碰别人,沈度未必就只有雉儿一个孩子,那时她恍惚间以为他们真的可以一辈子,但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早知道有今日,就不该耽误沈度。 提及雉儿,沈度的心也沉了下去,“等你出了孝,也就过了二十了,那时候我们自然会有孩子。” 姬央推开沈度道:“你别做梦了,我们不会有孩子的。当初你和你祖母给我吃的药,指不定早就伤了身子了。” 秋后算账,滋味儿可不好过。 沈度低下头去拉姬央的手,“央央。” 姬央甩开沈度的手,“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没关系,我功夫多,不觉得浪费。”沈度道,他怕姬央再开口伤人,抢先又道:“我们明日就得启程去洛阳。 姬央却吃惊地道:“明日就走?” 沈度道点了点头,“我把樊望捉了绑到你跟前,是杀是剐都由你做主好不好?” 活捉樊望可比下令悬赏他的首级难多了。 姬央撇开脸,淡淡地道:“不用。我不用亲自去报仇,行逆行之事的人自有老天之罚。”这话既是骂樊望,也是骂沈度。 姬央的语气很淡然,却听得沈度寒从脚下起。然而情形却的确如此,他此生何曾料到有一日会这般稀罕一个姑娘,为她理智尽失。若沈度稍微还能理智的行事,就真的该去找柳姬、阮姬等人。 战场上刀枪无眼,谁能保证就能活着回来?沈度是极其需要子嗣的,尤其是在沈樑去后。一个没有儿子的人,就是当皇帝也没什么奔头。 “央央,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沈度问。 姬央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抬头看向沈度,“不是我不想,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知道留在你身边日子会更容易,但是没有办法,那个坎过不去。” 想原谅,却怎么也过不了心底那一关,感情之所以是感情,其独特性正是在于无法控制。姬央眼底泛起水花,她撇开头道:“既然选了那条路,就不要后悔。那本就是称孤道寡的路。” 从信阳至洛阳是急行军,一出冀州境内至中州仅仅一河之隔,对面就是断垣残壁,连草根都有被人挖食的痕迹。 虽说中州历经战火,但樊望既然入主了洛阳,那就当以天下黎民为子民,姬央原以为百姓的日子再苦也不该比她父王死时更惨,却没想到处处能看到烧杀抢掠的焦黄。 “怎么会这样?”姬央站在焦土上几乎不敢相信曾经的沃野,如今尽然荒凉无比。 “樊望自知在洛阳坐不久,所以穷凶极恶地收刮地皮。”沈度道,“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 沈度往前一步,不知在地里发现了什么?姬央只见他蹲下0身捡起旁边的碎枝抛了抛,她走过去道:“是什么?” 沈度扔开树枝,拍了拍手站起身,回身揽了姬央往旁边走,“没什么?” “是婴孩的骸骨吗?”姬央站着不动问。 沈度没想到姬央居然看了出来,只能点了点头。那骸骨并非腐烂而成,而是生生被人吃掉的。 姬央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往旁边跑了两步,蹲下来就开始发吐。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姬央哭着问,“我不该跟你赌气的,如果不耽误那半年,就不会这样。” 姬央哭得哽咽,沈度将她搂在怀里道:“不关你的事,即使你不跟我赌气,短时间黑甲军也不可能到洛阳。独抗鲜卑三部已经让黑甲军十分吃力,我又受了重伤,现在不过刚刚养好。跟你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姬央想起了苏后的信,那都是故意的,那都是她母后做的孽。可是不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该让这么多性命来血洗大仇。就好像不管她当时有多恨沈度,都不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