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拂袖子,两边的人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袁训垂头缩肩膀,是宝珠口中常和他玩笑时说的“老实”,进前直直跪下。 事情已经这样,袁训就不再辩解,只等着殿下的雷霆到来。太子殿下恨恨看着他,怎么看怎么生气,怎么看怎么想不通,一时怔住,就只看着他发呆。 夏日的轻风送入殿中,还有几点碎阳映照于地。碎阳从窗外来,带着浓荫和花的影子。轻风闪动中,花影调皮的烙上袁训面容。 花影子中,袁训紧抿的嘴唇,沉静的眼神,镇定的神态,无一不表露出他的坚定和决心。太子殿下则开始头疼。 “说吧,”太子长长的叹气,觉得真的拿这个家伙没办法。他幽幽长长的叹息着,把心底的无奈表露无遗。 太子是可以震怒的,太子是可以大骂袁训眼里没有他的,太子甚至可以把袁训打上一顿……以上这些都在袁训意料之中,可太子殿下一条也没有选择,只是灰心丧气般的叹出一口长气。 这口气带足了沮丧,像是殿下在分说他数年的照应,数年的心血,你怎么半点儿不放心上,无情无意的一个劲儿要离开我呢? 袁训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地方,在这叹气声中打开。原本痛的地方更痛,原本不痛的地方也痛起来,痛得袁训鼻子一酸,泪水长流而出。 “殿下!” 袁训哭了。 他的哭声,像滚烫的开水浇到太子心上。太子哆嗦一下,由不得地问:“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只管对我说说吧。” 在他的语声中,袁训膝行过了来。他跪地而行的姿势,又把太子心头最痛的地方给碰到,太子继续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盯盯看着表弟到了腿旁,听他再哭着叫一声:“殿下!”把面庞贴到太子衣角上。 太子完全让他震惊到! 他的表弟,素来有开朗之称,总如一团阳光般让人喜欢。他的表弟,得母后之疼爱,得太子之宠爱,瑞庆小殿下又以哥哥称呼他,都怕冷落了他。 他的表弟,天姿聪明,为人能守谦虚,处事能守谨慎,前程明朗并不需要猜想。他还能有什么伤心事长埋心头? 太子手按住袁训肩头,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袁训的心中痛一样,沉声而柔和地道:“男人不哭,” 袁训抽泣几声,像在强忍泪水,又像是忍住伤痛。他没有抬头,自知面有泪痕并不好看。双手掩住面庞,泣道:“求您,让我去了吧,” 一刹时,所有的往事都在袁训眼前展开。他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殿下这里也需要用人,可真正而完全展示他小袁的能力,是他打小儿就有的心思。 一个心思,能在人的心中存放十几年,并且不时的去想上一想,在现在来说,这就叫梦想。很多的梦想与主人的经历有关,袁训的也不例外。 他想去从军,他想告诉任何人,他小袁不是任何人能看不起的人! 又一缕花香飘入殿中时,有如殿下的手,轻柔的出现。花香能提神,也把袁训从泪水中扯到现实中。 满面是泪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袁训胡乱用袖子擦眼泪,垂头把自己心思一一道来:“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两家门户不相当,更别提般配二字。我的母亲为此遭受许多非议,最难听的,是说我母亲闺中就已是有染之身,我的父亲是收受丰厚钱财,又相中母亲的嫁妆,才成就这门亲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