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媒婆,当个冰人真没道理。” 宝珠就笑了:“说得倒有道理,这么着,你进来说吧。”等你明天再来?今天还没有打算放过你呢? 宝珠是坐在睡房的窗子下面,往外面在说话。这一会儿她动了听万大同长谈的心,就告诉红花:“让他外面坐着,我还就坐在这里,听一听也就是了。”红花皱眉头,显然是为难的:“他?这样的人不见也罢。再说奶奶的屋子,怎么能一个商人进来。” 红花很热衷于在铺子上管事情,这与红花小时候穷有关系。但她同时是看书的,经商的人地位不高——在这里,自然她的孔大爷是例外,孔老实在红花心里,不亚于天神菩萨——这万大同坑舅老爷国公的钱,他就算了吧。 房中主仆还没有商议好,外面万大同听过,却还是不动。他不卑不亢,并没有觉得女眷们让自己进去是很大的脸面,他表情上,还带着不如意:“我说奶奶,我这一进去,可就是谈生意的。奶奶不给个真佛面见,我可也不说实话。奶奶只管放心,出了您这门,我在外面不管见到你们家的谁,我都是不认得的。我这个人就这一点儿好,忘性大的很。” 红花往外悄啐:“你娘是谁,你忘不忘?” 宝珠则笑了,想了想,自己本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打有身子以后,一个月里除了去认亲和今天去客栈,没有往外面走一步。 见就见吧,这个人的意思是想要大家的诚心才是。 宝珠还想听他更多的话,也就大方一回。道:“外间掌灯,请万掌柜的进来。”万大同咧嘴哈哈腰:“不敢当,我叫万大同,您叫我名字就行。” 命苦的管事,在这院子里喝了半天北风的人,哪敢称得上是掌柜的。 门帘打起,见门边站着一个干瘦枯的老头子,他胡子白头发白,但脸面儿却精神抖擞,和一般的老人迥异。 那直溜溜的眼光看过来,让人先要打个寒噤。比外面冰雪还要冷。 万大同却带着不怕他,还和顺伯对了对眼儿,试试是你眼神力厉,还是我的尖?他暗笑,顺将军,我认得您呐。 我不是当年的千军万马,您别冲着我使威风。 鼻子里闻到香风不断,万大同放过顺伯,再去打量别的人。由仆人而看主人,仆人的面貌上,能反映出主人的为人。 两边各两把椅子,左侧那里,坐着一老一小两个媳妇。老的不管是眉眼儿还是精神,都透着舒心畅意,像是这家子日子过得不错,她不管打哪儿看,全是平和喜悦的。 这是宝珠的奶妈卫氏。 卫氏能不平和喜悦吗? 卫氏天天都念佛,时时都念佛,无时不刻不是喜欢的。 她把她的姑娘总算操劳到大,在宝珠的成长过程中,是安老太太对宝珠的成长是规范。 而卫氏呢,则是陪伴。 把姑娘陪伴出来这么的出息,只看她在京里也乐,和殿下们小侯爷们走动——如阮家小二;在这里和国公府上走动,都说在此地国公相当于京里的皇上。没有国公家,还有郡王府上。卫氏天天乐得眼睛都没了缝,让万大同看在眼中,对她的姑娘——奶奶宝珠好感顿生。 这么乐和的下人,是怎么养出来的?万大同窃笑。 再看另一个人,也是妇人打扮,是个年青媳妇子。她就没有卫氏那样的喜乐,但平稳。稳的头发梢儿一动不动,上面首饰也定在脑袋上似的。 这股子稳劲儿,跟谁家的夫人小姐似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