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城门大关,不但不许百姓进,也不许城里的百姓进去。 城门洞下面,围着城里看热闹的人。城门的外面,官道上的安全地方,堆站着不少急着进城的百姓。 他们得站在安全地方才行,因为现在四个城门外面,全都让衣着古怪的人给围住。 北风寒冷,刀子刮面似的从他们身上吹过,把他们的头发衣裳带得古怪陆离,也把他们的身份略做一些渲染,添上的不见得就是神奇色彩,而是在老百姓心中增添害怕,在城头守军心上视他们离造反不远。 他们大体上分为好几类。 一种是孩子,还有拖鼻涕的,不到十岁,也带足仇恨的眼光在这里呆着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一种是妇人,有年青的不奇怪,浓妆艳抹的一看就知道是风月场中人。但居然还有年老的,数十个几十岁的老妪,皱纹如面上遍布菊花,抽着长长的旱烟袋,她们不同于别人是面色严肃,或不时撩拨出憎恨,她们独自站成一团,像赶集会一样,用浓重的口音愉快的聊着。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们站在人堆里,袁训还以为她们是普通的农家妇人。 城头风浓,乌云似伸手可得。大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之感。此时没有星辰,只有一堆亮得如星星之火的眼睛。 袁训叹息,也正在这样地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没有去看余下的,那占上大部分的男人。那些有壮汉有瘦弱的男子更惊人,但袁训把孩子和老妇人收在眸光中时,就已经心头微凉。 说他只有微凉,是下面的这些人,不是良民,也从不守法。这是附近十几个城镇里,尽出的地痞和流氓。 他们偷,他们也敢明抢,他们拉拢帮派,做暗门子,三百六十行里是下九流的那一种,以前认为他们踩在脚下泥中的草,远不如宅门里百年的青苔富有诗意,也不如名山大川中的春草摇曳生姿。 以前和今天的看法相比,差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这些人占据百姓中的最下层,但今天齐集起来,却瞬间能成为一部分的掌控者。 这正应下那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袁训正在感叹对这些人不能剿,也剿不灭时,老侯在他身后开口:“孙婿,”他用这样的一个称呼,让袁训微微一乐,心情就从反复的感叹中走出不少。 “您说。”袁训欠欠身子。 他是正使,这城头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又加上老侯是他的祖父辈,袁训就摆出恭恭敬敬,在老侯沉静镇定的面庞上望望,含笑道:“舅祖父又有指点给我?” 如果是在家里大家说笑的时候,就冲着袁训的这一番恭敬,老侯一定是大为得意,一定要把袁训取笑几句才会放过他。 但今天老侯和这城头上的人一样,眼中只有这些外面的混混们,没有心思和袁训玩笑。他满面正容,不慌不忙的回答袁训:“也可以算是指点吧,我来问你,你将军名声已出来,在战场上杀敌人一定是不手软的。” “是。” “但是对这些人呢?”老侯先指指黑铁塔似的强壮大汉。 袁训昂然:“自然不手软。” 老侯有了一丝笑容,喝彩似的道:“好!” 再手指挪动,指向年青的女人,年老的妇人,面上带出来凛然,老侯郑重地问:“她们呢?你手不手软!” 对这些北风中有些瑟缩的女人,袁训面露狞笑:“我就更不会手软!” 老侯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