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祖父说怎样,就是怎样。” …… 谢氏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耳边,似乎能听到水波的荡漾。睁开眼睛的同时,笑容出来。 是的,住在水边儿呢,睡房推开后窗户,能看到荷花丛中系一只小船,碧叶田田油油新绿,让人心怀大开。 看宽阔的水和海本就是件赏心事情,生长在山西不是江南胜景的谢氏,觉得来到福窝里。 斜倚枕头坐起,淡青色寝衣掩住的是个青玉石枕,夏天用正好,玉质透出细润,不是件便宜东西。 表弟妹好生的盛情。 谢氏从公公命往京里居住,就没有一天迟疑。上路后更没有一天后悔,这时更喜不自胜。 盘点下心情,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这样的招待,不由她款款起身。 从此以后,多多的侍奉姑母和老太太,弟妹面前多多问候,方能对得起这番情意。 昨天中午进家门,午宴上又是激动又是泪落,情绪起伏不平难顾别事,晚饭后回房,船上送进行李,收拾到半夜,还没有把这房中好好的打量。 只知道有水,梦中也有荷香。只知道园林清秀,孩子们雀跃欢声。于是在这一起身,不过三步出去,谢氏感叹不已。 好个弟妹,真的是实心实意地对待人。 睡房里雕花白玉衣架,上面搭着两件夏天罗衣。谢氏是寡妇,不能用好颜色。一件淡的似高空云天一样的青,清而不俗。一件宝蓝,没有绣花,是衣上暗纹在晨光中微闪动烁。 谢氏把宝蓝衣裳拿在手里,见暗纹却又不显,是件能穿得出去见客,不会让人说过于修饰的衣裳,她暖暖的笑着。 这不是她带来的衣裳,昨天临睡前也没有,只能是丫头一早放上去,这是预备给自己穿,或者是提醒自己今天穿这个。 正要叫人来问,一个丫头进来,圆脸儿上带着殷勤:“大夫人起来了,我来侍候梳洗。” 她穿一件石青色罗衣,发上有两三根金簪子,一看就是体面丫头。谢氏看她带着面熟。 认一认,谢氏笑了:“这不是跟弟妹的红月么?”红月堆上笑:“大夫人还记得我?我是前年跟着我们侯夫人进京,可有两年没见到您。” “记得,”谢氏心头一动,知道这是宝珠把自己的丫头打发来。哎哟一声,谢氏拉住红月的手:“弟妹太周到了,其实我带的有侍候人,前来打扰已是难为情,怎么还敢劳动你们?” 红月抿唇笑:“我们夫人说,家里厨房库房茶房等,大夫人和五夫人初来,侍候的人找不到地方。再自己客气不肯明说,那就受委屈。把我给您,把红彩给五夫人,算有个熟悉地界儿的人。还有这称呼,也是侯夫人定下,说本是妯娌们,再叫奶奶不相宜。” 谢氏用一只手捧一捧因喜悦而晕红的面颊,笑道:“我实在受不起,又不能拂弟妹的好意。来到就是听她的,也罢,我依着她,等会儿见到她,好好的道个谢去。” 红月笑说这也罢了,唤小丫头进来打下手,请谢氏净面擦牙,镜台前面坐下梳头,慢慢说着话。 “和侯夫人一样的格局。洒扫婆子,小丫头都齐备。只是有些是新来的,难免要教。有生疏的,请夫人不要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