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为首的人笑说:“取下来,”一行人弯下腰,当众把卷发从脑袋上取下,露出发髻。 “这是外国贵族男人爱戴的,他们还爱硬领子衣裳,梆梆硬的其实并不舒服。不过是他们的派头。” 加福认一认发上:“这真是香粉?” 为首的好笑:“可不是?他们国中男人也用香粉,夜路走丢了不愁找不回来。” 外面送进来一个又一个箱子,为首的收起卷发,取出干净没有戴过的送上来,说是给侯爷和小爷们赏玩。 加寿挑了一顶给太子,香姐儿挑了一顶给沈沐麟,加福挑了一顶给萧战。元皓、小六和韩正经戴起来,扑上香粉在房里走动,惹得阵阵大笑出来。 元皓、正经这就想出去扮给祖父看,小六也想看哥哥们戴上模样,但记挂着看别的东西而没有去。 贵妇人的衣裳,撑开大大的裙摆。为首的人介绍:“这是鲸鱼骨头做的裙撑。”又陪笑:“去的女人回来后不巧病了,等她好了,来回姑娘们怎么穿这衣裳。” 加寿等先收回来。好孩子也得了一件,小红也有。虽然日常不穿,但稀罕东西,均爱不释手。 外国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香料、象牙……。还有几座自鸣钟。 看东西都觉得来不及,但宝珠还是让先听古记,听听往外国去的路,外国的日子。 孩子们手忙脚乱,把各自先分得的东西看得紧紧的,好孩子特别要防元皓乱扯乱看是不是?坐好,听起来。 十年之久的古记,几天也说不完。宝珠让均着听,一个时辰以后,近午饭时,单独留下加寿说话。 加寿没有多想,喜滋滋儿的摆弄她得的东西:“母亲,这衣裳可怎么穿?这束腰一系,腰就没有了,难道外国女人全是没腰的不成?” “寿姐儿,如果你以后不开心了,到不能再为的地步,你可以往外国去。” 这话从耳边来,把加寿结结实实打怔住。 但十五岁的她,一闪神间,很快明白了。骤然如遭雷击似的苍白了面容,随即扑到母亲怀里有了眼泪:“母亲,原来您是这个意思?您告诉我,当年您让他们出洋,就是为了我吗?” 宝珠搂住她,柔和的抚摸着:“是啊。” 加寿激动地往母亲怀里拱着,跟吃奶的猪娃子似的。宝珠又告诉她:“还有父亲也是这主张。寿姐儿,太后对你寄予厚望,父母和祖母却只盼着你日子顺心就行。等回京去,念姐儿大婚后,再也留不住你。以后你在深宫里面,有些事情也分担不了。但如果你到不能为的地步,你不开心了,咱们全家走了也罢。” 缓缓淡淡的语声,仿佛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情。但加寿内心浪奔潮涌。寿姐儿知道父母是爱她的,但没有想到能到这种地步。为了她肯全家离开。 要知道舅祖父离开大同,家里人全答应,难免也有不舍出来。何况是经过波涛汹涌,前往陌生之地。 加寿在母亲怀里揉的不能再揉之时,直起身子握住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颤声道:“母亲,您和爹爹就是这样疼寿姐儿吗?就是这样疼吗?” 宝珠为女儿拭着泪水:“怎么办呢?只有你的亲事最让父母担心。太后的心愿要你当人上之人。母亲盼着你能当好,也知道你能当好。但这就和年年风调雨顺,仓里要有存粮一样。得为你备条后路。” 加寿泪如泉涌:“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