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说了些什么,盛南晴在下方压根没听懂,毕竟那文绉绉的书面语实在拗口,她的文言文造诣并不高。 好在没多久,国傩仪式就开始了。 只见宽旷的殿前广场上,五百多个戴面具、身披熊皮的侲子(表演者)手中或举着旗帜、或挥着戈,或扬着盾,排成大队从宫室的角落起跳跃呼号,驱逐疫疠,一时间呼喊声震天响,场面盛大宏伟,浩浩汤汤。 盛南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规模宏大的古老仪式,这场面太过震撼,她都有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感觉。 等仪式差不多进入尾声时,她才收回视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看看此时景帝的反应。 这般想着,她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龙椅上的景帝正襟危坐,俊朗的眉目间是沉静肃然,那睥睨傲然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瞧着都不由得心慌。 盛南晴只瞧了一眼就准备收回目光,没想到景帝忽的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 盛南晴脑袋都是木的,只觉得景帝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睛像是个深深的漩涡,她快要溺毙在其中。 好在下一刻,景帝就看向别处。 盛南晴忙垂下脑袋,胸腔里的小鹿在哐哐哐的撞大墙——不是心动的感觉,而是被那王者之气给吓的。 穿上龙袍一本正经的景帝,跟自己床上的景帝,简直判若两人! 伴随着一声嘹亮整齐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侧观看仪式的大臣和妃嫔亲贵们也都齐刷刷的行礼,众声恭贺道,“陛下万岁,大梁千秋万万代!” 这呐喊的恭贺声,响彻天穹。 国傩结束,百官接过年节赏赐后,除了少数几位亲近的重臣被留在宫中陪宴以外,其余皆离宫回家陪家人过年去了。 夜幕降临,麟德殿内的宫宴也拉开帷幕。 盛南晴的位置被安排在萧嫔旁边,宁贵人则跟她隔了一个位置。 对此安排,宁贵人有些无奈的朝着盛南晴耸了耸肩膀:还想跟你一起碰杯的,可惜安排位置的太扫兴了。 盛南晴举起酒杯微笑,给她回了个“隔空干杯”的眼神。 萧嫔见到她们俩的小动作,轻声笑道,“要不我让人给你们调下位置?” “大家都入座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盛南晴可不敢搞什么特殊化,省的惹眼。缓了缓,她看向萧嫔高高的肚子,小声道,“你这回可别往外乱跑了。” “我知道的。”萧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要不是这除夕宫宴太过隆重,轻易不敢缺席,我宁愿待在宫里歇息,也不愿凑这个热闹。” 她肚子如今也有将近八个月了,沉甸甸的跟揣了个西瓜似的,坐久了就腰酸背痛得厉害。 两人聊天间隙,端着佳肴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歌姬舞乐也上场演了起来。 等一曲罢,许皇后带领皇子公主以及诸位妃嫔一同给景帝和柳太后敬酒祝福。后宫之人行过礼后,就轮到皇亲国戚们上前给他们行礼。 这两大轮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沾了些酒。人一微醺,气氛就活跃了。 在这酒酣面热的档口,许皇后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举杯对柳太后和景帝道,“陛下,太后,趁着除夕的好日子,臣妾还有一个喜讯禀告。” 这话一出,台上台下齐刷刷看向许皇后那边。 景帝放下玉箸,挑眉道,“是何喜讯,皇后快说来听听。” 许皇后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莲婉仪,声音轻柔道,“昨日永福宫淑妃来报,说是莲婉仪已有一月半的身孕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莲婉仪的身上,心中都来不及嫉妒,更多是诧异与怀疑:病秧子竟然有身孕了!? 柳太后也很讶然,“莲婉仪有身孕了?” 许皇后微笑颔首,“是的,母后你今年又能多抱一个孙儿了。” 景帝皱了下眉,扫了眼莲婉仪,又看向许皇后,“可让女医确认过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