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微妙时期,噶尔丹把自己的哈敦派到大清来给太后祝寿,必是有所图谋。 容温不动声色的多瞧了噶尔丹哈敦两眼,又问二公主,“我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公主思索片刻,干练总结道,“扯皮。毕竟那三位哈敦之间,除去国仇家恨,还掺杂儿女情长,真是比唱戏还热闹。” 容温闻言,好气又好笑,轻拧了二公主一把,“说正事呢,你正经些。” “我很正经啊。”二公主委屈噘嘴,“你看呀,噶尔丹凶恶,先是抢了侄儿策妄阿拉布坦的汗位女人;后又偷袭,打得漠北喀尔喀落花流水。逼得这两方人马走投无路,狼狈依附大清。这两方的哈敦,见了噶尔丹的哈敦,可不跟见了仇人一样。” “姐姐你是没见着,方才外边通传噶尔丹哈敦觐见,那两方的哈敦立时站了起来,上去便要动手,结果……” 二公主咽咽嗓子,心有余悸的模样,“结果还是噶尔丹的哈敦更凶,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打二,甩了那两位哈敦一人一个巴掌,后来才被宫女拉开。” “然后殿内便静了下来,一没听见皇玛嬷训斥她们无礼,二没听见娘娘们打圆场。姐姐,你说为什么呀?” “……”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噶尔丹哈敦身份敏感,又来意不明。在皇上未表态之前,对她是既不能轻易得罪,也不可出言结交。 太后避事怕事,后妃明哲保身。 所以,倒不如沉默是金来得稳妥。 至于其他的,涉及朝政问题的,噶尔丹的图谋之类,容温也不清楚了…… 先前太皇太后曾在乾清宫外甬道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碑文。不仅后妃,公主也照样不得干政,身边的人根本不敢把政事往公主们的耳朵里传。 容温之所以比二公主懂得多一点,是因为她被指婚和亲科尔沁后,宫中按例曾派过一位通达的老嬷嬷,就大清与蒙古的各方联系,给她讲古谈今。 毕竟是和亲公主,总不能懵懵懂懂,连基本的利弊都理不清。 不过,那位嬷嬷讲的消息有限,且多是围绕容温要和亲的科尔沁部。 噶尔丹这些人,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带过。 容温无法根据那些只言片语,准确推断出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只隐约觉得,太后这万寿节,怕是热闹不起来了。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帝领着人来了寿康宫。 欲私下召见噶尔丹哈敦,问她来意。 噶尔丹哈敦断然拒绝,起身,当众用不高不低的嗓音说道,“我为大清而来。” 她一袭红衣,样貌生得很是美艳,眸色凉薄,眉目倨傲犹带讥诮,示意随从把一封信呈给皇帝。 “此为我们大汗给大清的劝降书,只要你肯签字画押,主动跪迎大汗入关,让出皇位。今日荣华,仍握在手,大汗不会亏待于你。反之,大清必亡!” “放肆!”噶尔丹哈敦当众说出这番话,无异于在搅闹万寿节,故意挑衅皇帝,当众打皇帝的脸。皇帝若不处置他,岂非颜面扫地。 只听皇帝暴呵一声,额上青筋直跳,“来人,把她拖下去!” 噶尔丹哈敦被侍卫拖走,不挣扎不反抗,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平静到,好像她就是来送死的。 - 不出容温所料,今日这万寿节因噶尔丹哈敦这番莫名其妙的搅弄,真的就淡得跟水似的。 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皇室宗亲,都唯恐一个不慎触怒皇帝,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连献礼贺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