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瞒不过他——容温小鹿眼轻眨两下,面上跋扈尽收。弯着唇角朝他讨好一笑,扯住他衣袖晃了晃。 两人目光对视,透着彼此才懂的,心知肚明的了然。 - 在众目睽睽之下,班第耷拉一张黑脸,被‘赶’了出来。 多罗郡王怕他面上挂不住,忙不迭的给他找补,“这……公主性情和顺温婉,与你也算和睦。今日定是遭了大罪,疼得厉害,才会如此!” 班第轻哂一声,腔调淡漠异常,面无表情的纠正,“她素来如此。” 此言一出,在场无人不面色诡异。 班第这话,相当于直指容温脾气不好,夫妻失和。 相较多罗郡王等人的狐疑忧心,恭亲王面色正常许多。 只收在袖子下的右手,指尖欢快动了几下——此行科尔沁,当真是万事顺利犹如天助。 恭亲王唇角不易察觉的扯了扯,一本正经对多罗郡王等人道,“公主初来乍到科尔沁,人生地不熟,难免惶恐不安,一时郁积焦躁也是有的。诸位不妨先回去,本王进去与她细说几句。毕竟父女一场,本王也不忍见她如此……” 班第拧眉,鼻间喷出一声嗤笑,高声道,“王爷何必白费功夫。” 他话音方落,帐篷里接连传出一道瓷器碎地的脆响。 然后,便是宫女诚惶诚恐的劝解声,“额驸无心言语,公主莫要气坏身子……” 多罗郡王紧张兮兮的朝帐篷看了几眼,唯恐班第再说出什么‘无心之言’,被容温听去。 索性依了恭亲王,拽走了班第。 多罗郡王一行人走得一干二净后,恭亲王也懒得再做面上功夫了。也不管容温是否还在由御医诊治,径直抬步迈入帐篷。 正巧,撞上容温怒气冲冲,趾高气昂斥责御医庸碌无能的场景,“一群废物,连个摔伤止疼都不会,养你们有何用?来人,把他们给本公主逐回京城去,交由内务府处置!” “公主……”桃知为难道,“这两位御医是端敏长公主府的人。” 言下之意,容温不能越殂代疱处置了端敏长公主府的御医。 “那又如何,不过都是些没用的奴才。”容温气怒,砸得茶盏碎片四处飞溅,“本公主让他们滚他们就得滚,还有我们府上的废物,一并送走,看着便让人生气。” “说得好,如此才有我皇室公主的气派!”恭亲王应声,笑眯眯的走到容温近前,颔首赞赏道。 “你往日就是太好性子,这些奴才才会欺你。这点小事,也敢与你讨价还价。今日,本王就替你做主了。来人,把这些废物通通逐走,若端敏长公主不依,大可让她来找本王!” 御医被拉走后。 恭亲王大马金刀往容温面前一坐,笑得如沐春风。 容温蹙眉看他,一双眼不复往日清澈,反倒是躁郁涌聚,满是防备。 言语间,也失了平静从容,颇有几分端敏长公主的泼妇做派,开口便显尖酸,“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她这幅明显境况不顺,饱受磋磨的模样,让恭亲王愈发有底。 最好拿捏的,莫过于那些坠在深渊,失了本性的人。 恭亲王轻飘飘瞥她一眼,挑着唇角,自顾去倒茶。 容温像是被他万事了然看穿的眼神激怒了,扯了身后软枕,猛地挥过去。 打翻茶盏,连最基本的教养体统都丢了,暴躁又狼狈,“不许喝,我让你说话!” “玉琭玳,你变了。”恭亲王慢条斯理扔开软枕,又重新倒了杯茶,微抿一口,好整以暇道,“草原方方面面比不上宫中,你身为和亲公主,无召又不能随意返京,应学会接受眼下处境才是。” “接受?”容温愤懑道,“此处从人到物,无不粗鄙俗气惹人憎恶,我为何要接受!” “话也不能这样说。”恭亲王笑着把茶水一饮而尽,架势十足的摆手,“你们都去外面守着,本王有几句话要劝公主。” 奴才都乖顺的退下后,恭亲王慢悠悠把杯子放回案上,叹了口气,一副慈父面孔,“玉琭玳,你我亲生父女一场,见你不如意,本王这心头也不畅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