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几名穿戴讲究的婢子,也知不凡。遥遥行过一礼后,小意避到城墙另一头欢呼热闹去了。 容温撑着厚壁城墙,踮脚往下看。 五万精兵身着玄红二色铠甲,整装待发,秉旄仗钺,气势雄壮。 象征“师出有名”的清室黄龙旗,与表明本军身份的科尔沁部玄红二色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容温顺着大旗,轻而易举辨认出了队伍正前方,傲居马上,身着金玄铠甲的达尔罕王、多罗郡王等人。 但是,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听说他被封为先锋,顾名思义,先锋自是先头部队。 为大军探路,是先锋营的职责之一。 ——说不定人早先出发,前去探路了。 但容温仍不死心,快走几步,换了处位置继续踮脚探头看。 远远的,发现西南方向有一赤黑铁骑与大军逆行,迅疾如风,往城墙方向飞驰而来。 容温双眸晶亮,视线越过成片的甲胄弯刀,长矛手斧,定定落在那一人一骑身上。隔得太远,容温看不清来人的脸,可直觉告诉她——是他。 顾不得体统,容温下意识朝越来越近的人挥手,担心他看不见她。 班第一路脱队疾驰到城墙下,再抬头望时,却发现一直傻乎乎在上面招手的姑娘不见了。 翻身下马,大步踩着青石阶往城墙上走。 转过缓步台,发现容温正背对那些侍卫与宫女,埋头蹲在最顶层的石阶上,小小的一团——正双手扯着自己的裙角较劲。 容温余光扫见一双赤黑毡靴,连忙抬首。见到来人一声赤黑戎装,威风凛凛,眼前一亮,不自觉弯了唇角。 两人对视片刻,容温便攥着裙角轻声但急切的唤,“额驸快来,快来!” 班第几步走到容温近前,似嫌这居高临下的姿势不舒服,索性在容温下两步台阶上屈腿半蹲着,眼睑半敛,盯着她不住扯裙角的手,挑眉疑问,“殿下这是作何?” “嘘……”容温嫌他嗓门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俯身凑近他些许,做贼一般轻声道,“你快撕我裙子。” “嗯?”班第耳朵一动,怀疑自己听岔了。 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个大姑娘,让他撕她裙子! 有听说以香帕首饰赠远征情郎的,她这撕裙子,未免过于豪放了。 “快啊。”容温见他眼神奇怪,还死活不肯动弹,干脆主动把裙角往他面前递。顺便以更低的声音,别别扭扭解释道。 “先前我把那个沾在你身上了,不吉利。我听宫女说,民间遇上这种事,多是赠一条红布化解晦气,是为‘挂红’。” 容温其实不太信女子的月事那几滴血能让男人倒霉,但他要去刀尖不长眼的战场,任何闪失都可能送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原本,容温是打算从那堆陪嫁里找块威风又灵光的护身符,今晨送行之时赠他。 哪知昨日宿醉,今晨又醒得那般迟。慌慌张张的,诸事都被抛在脑后了。 赠护身符‘去晦气’这事儿,是她临到城门口才想起来的。 这会儿自然等不及她回去取什么护身符,所以她便问了宫女们民间的‘去晦气’法子。 她手边临时找不出红布,但赶巧,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簇新的红白二色骑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