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其公正处事,极有盛名。 后一日,李隆基制授李元纮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是为宰相职。 如此一来,中书令一职空悬,侍中源乾曜成为主要宰相,李元纮为其副。 源乾曜率领三司会审张说,奈何张说咬紧牙关,仅承认对张观和范尧臣有所关照,对所控事体坚决否认。 其时僧人道岸、张观和范尧臣皆被下在狱中,李林甫也将王庆则移交给大理寺,并将吉温所逼出的王庆则伏辩同时交上。 三日后,源乾曜入宫向李隆基禀报此案初步审理结果。 李隆基听完案情过程,又拿出众伏辩瞧了一遍,最后拿出王庆则的伏辩再细阅了一遍,疑惑地问道:“张说坚执不认,然此妖人的伏辩中,分明说到其从张观和范尧臣之请,曾数为张说卜筮。源卿,你瞧这句话说得多么露骨:‘张令现在虽位极人臣,其犹有远大前程。’哼,张说已官至一品,还想有多大前程啊?” 源乾曜答道:“陛下圣明。臣也以为这句话最为紧要,且张观、范尧臣的伏辩中也承认此事,足为佐证。” “由此看来,张说难脱干系了?” 源乾曜为人谨慎,张说出事其内心欣喜,然知皇帝与张说的渊源,雅不愿在此案审理过程中推波助澜,使自己露出形迹。皇帝现在如此问询,他知道事体重大,不敢随便作答,遂斟酌再三,方缓缓答道:“臣等四人审理此案时,在张说涉案深浅之上也有分歧。臣奉旨主理此案,不敢妄自发言,由此多听他们三人意见。” “嗯,他们三人意见若何?” “韦抗和胡珪以为,张观和范尧臣得张说所荐为官,由此感恩,他们与妖人交往卜筮应当属实,其卜筮过程殷勤向妖人探问张说究竟,应在情理之中,然将之归于张说授意,有些牵强;崔隐甫则认为旁证甚详,张说难脱干系。” 李隆基心中想道,此案由崔隐甫三人奏起,崔隐甫作为发起之人,当然希望张说得罪。 源乾曜又道:“陛下,僧人道岸确实入过张说之宅,共有三回,确实为办法事;张观与范尧臣结交妖人,妄自纳贿,张说估计不知。然臣以为,张说若行佛事可入寺院,不该忘了朝廷禁令将僧人邀入宅中;再看张观与范尧臣实为张说亲信之人,他们犯事,则张说有疏于规劝之失。” “哦,张说态度如何?” “张说坚决否认所控罪行,然对自己小节有亏,由此愧对陛下信任追悔莫及,数次痛哭流涕,请臣转呈陛下。” 李隆基听到张说如此态度,心中有了一些轻松。他本想张说这些年来威权日重,乍逢此事定会暴跳如雷,尤其会詈骂崔隐甫不已。不料张说态度却能如此诚恳,看来他尚未被权力冲昏头脑。 人在权力鼎盛之时乍逢祸事,往往依托手中权力的极大惯性而强硬应之,殊不知鼎盛的反面即为衰败,其不识变化而妄图以强硬闯过,实在适得其反。张说能大能小,实为聪明之人。 李隆基赞扬源乾曜道:“卿能如此公平评判,实属不易,朕心甚慰。对了,朕瞧这份王庆则的伏辩,似早于张说被拘多日,此又何情呢?” “禀陛下,臣当时也有此疑问。崔隐甫说道,他们侦知了此妖人行踪,见他欲出城逃遁,遂派人拘之圈禁。” “哦,看来崔隐甫他们处心积虑,显非一时之功了。” 李隆基说此话时看似平淡,其中也有质疑崔隐甫的成分。源乾曜平时与崔隐甫三人交往甚密,觉得此时有必要替他们辩驳几句,遂说道:“陛下,妖人行踪隐秘,崔隐甫他们事先若不用心,则妖人离开京城后再难寻觅,如此就难于彰显张观、范尧臣的罪行。” 李隆基认为源乾曜所言有理,遂说道:“张说为中书令,又是天下文宗领袖,此案务必慎重。你们还须细细复核一遍,有罪须彰之,无罪也不能屈打成招。朕于开元之初厉禁酷吏之风,不可使此风抬头。” “臣等谨记陛下之旨,不敢胡作非为。” 源乾曜又说道:“陛下,吴兢撰《贞观政要》十余年,近日即可定稿,欲献于陛下。” 李隆基闻言大喜,说道:“朕开元之初倡言依贞观故事行事,然太宗皇帝之言行散于各史料之中,常人难以全知其貌。吴兢此书成后,即可刊行天下,使所有人知闻。吴兢可谓用心之人,你让他速速将书献出来。” 张说此前多次催促吴兢献书,然吴兢耻于张说人品,始终哼哼哈哈。如今张说刚刚入狱,吴兢即表示献书。若张说狱中有知,心中肯定又添痛楚。 源乾曜走后,李隆基在那里沉思良久,既而唤来高力士,吩咐道:“高将军,你去狱中瞧瞧张说吧。他毕竟曾为朕之侍读,你前去之时,可随身携带一些食物。” 高力士躬身答应。 张说已在狱中待了数日,其有生以来遇事无数,其间数有大起大落,以此回最为凶险。他本人身陷囹圄不说,其家中百口也被禁军围困不许出入。那些日子,张说身处斗室之中无法动弹,无助地随光线明暗打发日子,感到时辰无比漫长。 一个人身处囚室之中难受无比,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将事情的详细翻来覆去想上无数遍。张说将诸事想得明白无比,此时最悔的两件事儿,一是当初未听张九龄之劝;二是未料到崔隐甫等人竟然如此阴险。 张说入狱之后,如张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