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宝夜醒是老毛病了,小朋友长到这么大,果果很少有睡整夜的情况。钟屿应该也被吓到了,所以提前停止了进攻。 他快速起身去安慰诺宝,纪有初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床边的体重一下减轻,床至少轻轻地往上弹了一下,而方才笼罩在唇上的压迫感也一下消除。 可她整个人却没有因此轻松下来,相反,脑子里弹幕里似的跳着无数问题:他为什么突然要吻她?她为什么不推走他?他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当然最关键的:她现在要怎么办? 跟着起来肯定是不对的,等诺宝再次睡着,要她怎么面对他?他如果故意揶揄,她要怎么反驳?更可怕的,如果他还想继续呢? 纪有初想了半晌,直到诺宝停止哭泣,而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点自暴自弃地想,既然都躺了这么久了,那不如就装作睡了。 这样一来,刚刚的闭眼,后来的一动不动,就都有了解释。一箭双雕,他之后如果问起来,她还能用自己醉了来打掩护。 醉鬼不就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做的吗? 这么想着,纪有初索性就这么着了。钟屿走过来的时候其实有推过她,她赶紧眼睛闭得更紧,鼻息拉得长而缓。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血液自血管里流淌的声音,他很低地嗤声笑了笑,几乎是拿气音说得:“这么快就睡了?” 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总之没有拆穿她。他动作很轻地抱她躺下来,帮她盖上被子,又将她压在枕头下面盖在脸上的头发都捋到两边。 纪有初此刻看着镜子里垂在肩上两侧的长发,恨不得像个泼妇一样将之揪着把自己打一顿。她是真的醉疯了吧,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嘛要喊他去洗澡? 洗就洗了吧,干嘛还要跟他进同一个包厢? 她实在忍不住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她自己已经把随便跟轻浮几个字写脸上了,也就别怪别人会趁着酒意跟她亲狎。 钟屿那样的人向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只要时间地点气氛足够,他就能跟条狗似的立刻发`情,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女朋友。 是啊,纪有初面色灰了灰,他是有女朋友的。他哪怕可以丝毫不顾虑那位小姐,她却不能在已经做过一次坏人之后,又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门之隔,刚刚被人打击成狗的钟屿刚刚伺候完诺宝睡下。诺宝昨晚一连醒了多次,明显没有睡好,钟屿让他睡个回笼觉。 走到楼下,纪有初居然还在卫生间。他跟欧阳宜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话,一直聊得不算愉快,话题早早冷场。 其实钟屿对欧阳宜印象一直不算太好,特别是那次买车的事后,他早就在心里把她烙上了爱贪小便宜的标签。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可以不美,身材不好,学历不高,但不能太小市民,更不能在自己惹事之后,还要别人去帮忙擦屁股。 钟屿的这份反感,欧阳宜敏感收到。既然对方对她全无好感,她也不想厚着脸皮跟他多说什么,随便客气几句就急急开门让他出去。 钟屿原本还想再等会儿纪有初,欧阳宜这么小肚鸡肠地打开大门,让他实在没趣地揉了揉袖扣,再熬了会就先走一步。 欧阳宜哼唧一声关上门,转身来敲卫生间大门:“人已经走了,你赶紧出来吧。” 里面一直在响着水龙头声终于停下来,过了会,纪有初红着脸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道:“他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怕他才躲着的。” 欧阳宜也不拆穿,给了个鄙视的眼光让她自己体会:“昨晚你俩睡过了?” “噗——”纪有初捂着嘴,脸上热度更加剧烈:“胡说什么呢,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昨天只是跟诺宝玩疯了,看时间太晚就没回来。” “我们都是分床睡的。”她补充。 “那也是了不起的进步了,之前别说让你跟他出去过夜了,一提到他名字你都避之不及。”欧阳宜摸着下巴:“不过,我觉得他对你比你对他热情。” “……”纪有初说:“算了吧。” “其实那次在车行我就看出来了,要不是对你真的很在意,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呢,还爱屋及乌的,连带我这边的麻烦都解决了。”她说着翻了个白眼:“他可是那种连跟我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的人。” 纪有初抓抓头,事已至此,也别费心思地为他找什么借口,好让自己继续装作若无其事了——她承认他近期对她的关注,是有点超标。 不仅仅是表现在他的诸多帮忙上,就拿朋友圈这件事来说,每次只要她一发什么,他总是会抢在所有人前面点赞或评论。 她怕被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