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越往后才越发现,时间的轨道从贺纶远赴辽东,就在一点一点的重合。尽管没有鹏亲王,贺纶还是有死灰复燃的势头,继续蓄养鹰犬,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可恨的是他竟能与辽东的土皇帝韦胜春相安无事,还与总兵李祐粮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这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贺缄相信李祐粮的忠心。 三月下旬是怀平郡王妃的生辰。因郡王妃年纪尚轻,离花甲还有很长的距离,不宜大操大办,只邀了几位素日来往的夫人太太小酌。 没想到远在京师的太子妃还记挂着她,不声不响派人送来了贺礼。 贺礼并不算隆重,却不失风雅,可见送礼之人花费了一番心意:一对散发独特清香的金丝楠木小炕屏,一匣子十二对二十四节气的月辉绢扇,两副书法大家的风景图,还有一副没有署名的画卷,并一对牙雕的小兔子,这大概是最突兀的地方,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郡王妃生肖为兔,可能是为了应个景。 在一堆丹青里,除了那两副书法大家的风景图,其余皆是东宫那位的手笔,尤其二十四把绢扇,全是他自己题的字,画的景。这哪里算太子妃沈珠给汤媛的贺礼,分明就是太子贺缄的呀。 炕屏上题的字是一首诗,汤媛没什么文学细胞,不过还是勉强的看懂了其中深意,与思慕有关。剩下的她不欲再多看一眼,着人登记造册收进库房,将来能送人就送,不能送便卖。 孰料没过一会儿,张录又气喘吁吁夹着其中一卷画求见。 “娘娘,这幅画奴才既不敢送人也不敢卖,还是由您过一眼再,再定夺吧。”他小声小气儿道。 娇卉连忙走上前将画捧至汤媛跟前,与娇彤两人拉着轴端徐徐打开。 汤媛的目光骤然间晃了晃。 那是一幅仕女图,挽着一丝不苟的单螺髻,白裳紫裙,粉色的宫绦,年纪不大,眉目生动的仿佛要从画里跃出。 这不是十七岁时候的她吗? 自从她离京,贺缄便喜欢在书房独坐,时常回忆她的样子,一颦一笑,一娇一嗔,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他把她最爱他时的模样永远的留在纸上,送给了她。 张录等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汤媛移开视线,望着怀中的阿蜜。 阿蜜像只甜蜜的小奶包,对她咧嘴一笑,嫩生生的叫着阿娘。 另一个同样嫩生生的声音也从记忆深处飘来,“阿娘……” 比阿蜜瘦小,眼睛倒是很精神,长得确实像贺纶,这样的一个小男婴在对她笑,张开小手迈着不稳的步伐,朝她走去。 阿娘。 “拿下去烧了。”汤媛淡淡道。 这日,张录亲自带人将东宫送来的贺礼焚烧殆尽。 这是我打算2017年开的新文《觅蓁心》,男主一定会让尼萌爱到不行,哪怕是提起来吊打也可爱的混蛋,快去提前预收吧,帮作者菌加加人气,开坑早知道,届时我准备了六百只红包等尼萌。 第20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汤媛连看都不看便将贺缄的“殷勤”烧成灰,张录笑吟吟的指着瓦罐里的灰烬,对贺纶道,“爷,您看,奴才烧的是不是特别干净?” 贺纶嘴角扬了扬,“做的不错。”旋即拔腿迈向郡王妃的暖阁。 张录眉飞色舞的一路小跑,亲自为自家郡王打起帘子。 三月下旬的辽东,才撤了暖炉,屋子里并不冷,炕上的阿蜜穿着娘亲做的连体服,背对他,养着脑袋尝试站立,却怎么也无法成功,便绕着汤媛爬来爬去。 汤媛眸中似是蓄着一道水光,连有人靠近也未察觉,伸手捏了捏阿蜜爬行的小手,阿蜜就抬起一只,抓着她,口中喃喃抱抱。会撒娇的孩儿有人疼,阿蜜如愿以偿窝在了娘亲香香的怀中,画面静美,惹的贺纶驻足良久,竟不忍发声打扰。 直到汤媛感觉双臂微酸,怀中的小妞儿竟不知何时睡着了,小孩子真真是天下最洁净的白纸,饿了吃,吃了睡,醒来心无旁骛的玩耍,哪怕盯着一只彩球也能玩一天,无忧无虑。然而阿蜜过的越简单幸福,她心里也就越能好受些许。 仿佛以此就能掩盖掉她对另一个孩子刻意的遗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