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邓誉问她。 “当然。”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张眉寿并不否认。 她认得过于坦荡,仿佛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让邓誉微微皱眉,又问:“是你爹娘安排的?” 事后他想过了,张鹤龄张延龄所传的话,必然跟张眉妍说得有所出入。 比如约在人多眼杂的沽春楼,这根本说不通。 张眉寿懒得回答他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语气略有些不耐地说道:“邓公子今日究竟为何而来?若想见二姐,还请移步祠堂。” 她句句不留情面,刺得邓誉自尊心发作。 他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大错,今日主动前来解释,已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 思及此,他的语气便硬了几分。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想要退亲,你应当清楚是为何。这与你患了腿疾无关,更与你二姐无关。” 张眉寿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还当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呢? 阿荔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啊! 不仅自己立,还要给二小姐立! 一立就立一双,还真是做什么都要成双成对啊! 邓誉又信誓旦旦地说道:“但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患有腿疾一事说出去,对外只道我与你脾性不合。” 张眉寿听到这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她不知邓誉究竟是太天真,还是太自私。 姑娘家因为脾性不合,遭到男方退亲? 这岂不等同是告知天下人她张眉寿小小年纪便嚣张跋扈到令人无法忍受? 再坏些,说不准要上升到德行上面。 可她究竟做了什么嚣张跋扈的事情啊?她自己竟都不知道。 偏他还说得一脸正义凛然,仿佛这么做已是给她留足了颜面一般。 “邓公子,我与他人相处甚好。”张眉寿看着他说道:“你与我合不来,可见是你的问题。故而,即便退亲,也该由我们来退,而轮不到让你将我推至风口浪尖的位置,任由外人揣度我的不是。你说对吗?” 邓誉听得一愣。 张秋池也惊异地看向张眉寿。 小小的女孩子面色从容,却毫不退让。 “这且是抛开你与二姐之间诸多不清不楚的前提之下。”她最后补了一句。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与你二姐并非你想象的那般龌龊!”邓誉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若真想退亲,就不要再提此事,如此一来,好歹能保全两家体面。” 体面? 做得事情不体面,跟别人求什么体面? 体面从来都是自己争来的。 况且,以两千两银子相要挟的邓太太,可没想过要好聚好散地给他们体面。 她宁可将自己的腿疾公诸于众,也不可能任由邓誉给自己冠上品行不佳的帽子,再赔上两千两银子。 腿迟早会好起来,坏了的品性却会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送出去的银子也讨不回来,只能便宜了仇人。 “阿荔,送客。” 张眉寿直接吩咐道。 “邓公子,请吧。”阿荔上前语气不善地道。 邓誉气得满脸通红,拂袖起身。 “我今日前来,是看你身患腿疾,心中可怜于你,怕你伤了自尊,特地与你解释……你却这般不识好歹,咄咄逼人——” 他看着张眉寿,不知是失望多些,还是气愤多些,冷声道:“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枉费我一番好意!” 张眉寿听得震惊了。 做人自以为是到这种程度,究竟得自我感觉良好到何种地步? 她可怜又可恨? 一心想着以她脾气不佳作为退亲的缘由,这叫好意? 跟别人私会被抓了现行,半分歉意没有,连跟她解释一句,都是天大的怜悯? 年纪不大,自以为是的病倒是患得不轻! 看来这是近年来他爹靠着邪门歪道步步升迁,以致身边狗腿子太多,给他舔出毛病来了吧? 她还嫌听他说这些废话浪费她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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