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愤然道:“父亲根本不知我的境地有多么可怜!蓁蓁,你来与我父亲说一说——” 她是有嘴说不清的急脾气,不如让蓁蓁好好替她诉诉苦。 张眉寿点头。 “徐伯父,晚辈冒昧了。” 定国公世子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地道:“此处没有外人,无甚冒昧的。张姑娘曾帮过小女,有话只管直说。” 女儿自己瞎闹还不够,竟还请了“小说客”来,倒也新鲜。 就在定国公世子倚在椅子里闭上眼睛准备借机休息片刻时,却听面前的小姑娘说道:“晚辈疑心贵府有手脚不干净、图谋不轨之人。” 定国公世子刚闭上的眼睛顿时睁开了。 小姑娘诚不欺我也……这话果然很冒昧啊! 徐永宁惊得瞪大了眼睛,就连徐婉兮也震惊不已。 她是想让蓁蓁说说她的好话,助她洗脱冤屈来着,可绝没想到上来便是这样的狠话啊! 这明显言过其实的胡话,没准儿还得需要她来圆场。 徐婉兮有着一刻的欲哭无泪。 “此话怎讲?”定国公世子皱着眉问:“张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面前的小姑娘神情一丝不苟,倒不像是胡编乱造。 张眉寿取出了袖中的信封来。 将心中所疑暗下说给定国公世子来听,是目前来看最为可行的法子。 “先前定国公夫人养着的魏紫有枯败之象,晚辈斗胆自荐帮着老夫人带回去养了几日,却意外发现致使花株枯败的原因竟是出在了花盆里的土壤之上。” 定国公世子已看到了信封中装着的细碎干土。 “晚辈觉察出异样,便将魏紫换了盆续养。也因此留了个心眼儿,悄悄找人验看了花盆中的土壤——果不其然,这土壤中竟是掺了毒的。” 定国公世子脸色已堪称凝重。 徐永宁亦是大惊。 “竟对一盆花下此毒手,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且这人定是冲着祖母去的,祖母爱花如命,正所谓杀人诛心,杀人不见血,莫过于此了! 他听闻祖母近几日便是因为这盆花而食不下咽。 凶手的目的,竟险些就达到了! 正满心疑云的定国公世子听闻儿子此言,没忍住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 “蠢材,谁会对一盆花下毒!” 徐永宁边揉着脑袋边道:“我哪里知道谁会这么干……可这人确实挺蠢的。” “蠢材是骂你!”定国公世子更气了。 骂完之后,眼见三个孩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脸色涨红尴尬。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与你蠢货瞎扯!”定国公世子起身就要离去。 “徐伯父!” 张眉寿追了上去。 她话还没说完呢! 满腹心事不敢耽搁的定国公世子停下脚步,弯下身听她小声说道:“听老夫人院子的大丫鬟称,昨日世子夫人出事前,曾在老夫人那里用过一盅燕窝。” 她虽话未说得直白清楚,定国公世子却并非愚钝之人。 他心底的惊骇越来越重。 他直起身又要走,却再次被张眉寿喊住。 定国公世子只好又弯下腰听她说。 “徐伯父,我是瞒着家中,找人验的毒,我会对此事闭口不言,还望徐伯父也替我保守秘密。” 定国公世子哑然之后,旋即点头。 这小丫头……心思不光敏锐,竟还这般周全,小小年纪没有半点好大喜功的浅薄,反而极懂得自保。 再回头看向自家的两个孩子,像个楞头鹅一般茫然地看着他,不免觉得人比人气死人,饭是别人家的香,孩子也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好。 定国公世子立即吩咐手下开始清查此事。 同时让人去请了季大夫。 他忽然想起来季大夫昨日曾暗下与他说过“夫人此胎滑得蹊跷”,但彼时他心思乱纷纷的,加之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并没有去深思留意。 但眼下想来,不免让人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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