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眼,他们平日里向来是提也不敢提的,闻之便要色变,可这张家姑娘竟是这般张口就来,丝毫不见畏惧之色。 见气氛顿时变得冷且惶恐,张峦不由怔然。 这情形,似乎跟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啊…… 说好的不必动刑的绝妙法子呢? 祝又樘却在心底笑了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好法子,不动刀也不必见血,省时又省力。 阿喜的脸色顿时煞白不见血色,可旋即意识到张眉寿不过只是在吓唬她而已。 她下毒的案子,是由京衙在审理,无缘无故,怎可能是说移送到诏狱,就能移送得了的? 邓誉亦是无声冷笑。 口出狂言,异想天开——无一处不显露出她的愚昧无知。 程然眼神却动了动,道:“张姑娘为何有此提议?” “此人声称可谋人性命的毒药随处可买,却又不肯供出贩卖之人,着实居心叵测。而此事若传扬出去,在民间,必会惹得人人自危;至朝廷,京中治安稽查,亦要受到莫大质疑。” 程然不自觉点头。 张眉寿又道:“试想,天子脚下尚有此等之事,京城之外,岂不更加猖狂难以想象?照此说来,此事关乎治国安民之大业也,理应交由锦衣卫仔细审问,以尽快揪出此幕后毒瘤,安抚民心。” 女孩子声音透着沉静,半点张扬之感也无。 四下众人面面相觑,多是点头赞同此言。 邓誉微微一怔之余,瞥见女孩子沉稳认真的侧颜,终究只是下意识地抿唇。 她向来牙尖嘴利。 “张姑娘所虑甚是。” 程然心底莫名同一位小姑娘生出了几分默契之感,当即只道:“若此人所言为真,那是该移交诏狱细查。” 阿喜闻言惊惧交加,再无方才的半分笃定。 偏偏她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得一道沉肃有力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不知程大人有何事是需下官协助查办的?” 一名身穿飞鱼服,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人群几乎是霎时间让开了一条道,皆紧张垂首不敢侧目。 这张家姑娘几句话,竟当真就将锦衣卫给招来了! 程然起身,朝着来人道:“苍千户来得正好。” 张眉寿有几分讶然地看过去。 可不是正好? 苍伯父倒像是提前同她串通好了来演这场戏似得。 “此处有一名以毒害人的女嫌犯,声称在青楼之地,毒药随处可买,简直是骇人听闻——此事关乎甚大,苍千户向来最擅审问,不如且将此犯人带去诏狱,仔细审讯。”程然说道。 “哦?竟有此事?” 苍斌看向跪在堂中瑟瑟发抖的阿喜。 阿喜顿时将头叩在地上,急声道:“……是我胡言乱语!那毒药,并非是我买来的!我更加不识得什么贩卖毒药之人!” 诏狱里的手段,她不是没有耳闻…… 眼下,她已是冷汗淋漓。 在这种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面前,其余一切,统统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那你拿来害人的毒药,究竟是从何而来?”程然趁热打铁地问道。 “是……是二姑娘给我的!” 程然顿时皱眉,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说清楚些!” 这一声,更是将惊惧中的阿喜七魂吓走了三魄,当即实言道:“就是张家前大房的二姑娘……张眉妍!” 因过分紧绷,这声音出乎意料地尖锐响亮。 四下静了片刻,张峦顿时色变。 他不是没往张彦他们身上想过,可真正听到,仍是惊怒不已。 张眉寿看似没有太大反应,只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还真是她—— 看来这几年的‘磨砺’之下,非但没能让她反省过错,倒是还琢磨出了不少害人的法子出来。 想来也是,张眉妍虽算不得十分聪明,却胜在自幼在柳氏身边耳濡目染,阴私手段是听惯了的——依样画葫芦,便是当真做出这等事情来,也称不上多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