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往内间看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分寸,竟是醉得话都说不清了!” 刘清锦品了品自己母亲这话,不由觉得母亲真正气的似乎并不是父亲吃醉,而是醉到说不清话,让人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至于为何能感知如此敏锐,自然是因为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无力固然是无力的,可到底是自家亲爹,心疼还是有的:“那可是要头痛的,夜里身边少不得人。” 刘夫人点着头,边催着女儿回去歇息。 刘清锦也不便久留,唯有折了回去。 可这一夜,别说是好生歇息了,便是合眼都是难事。 待得天色刚有放亮的迹象,便又跑了过去。 守夜的丫鬟愈发茫然了。 姑娘方才竟同她说要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可这安请的,未免也太早了吧? 而此时,刘健也已经转醒。 确切来说,是被刘夫人给晃醒的。 “酒可醒了?”刘夫人问。 刘大人拿手按了按疼痛的头,不满地道:“我这头疼着呢,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刘夫人一听这话,也皱了眉,侧过身道:“你自己揣着一肚子话,倒是睡得同猪一般——我这一夜,可翻来覆去地难熬着呢!你快同我说说,张家那边是怎么个意思?” 话是这般问,可刘夫人心中已是大致有了答案——两家关系向来好得没话说,她家闺女出身好,又随了她的好样貌,这桩亲事十之八九能成。 况且,若是没成,她不信老爷还能有心情吃什么酒。 “我记不清了!”刘健叹气道:“你不知我去时是什么情形……在我前头,柳大人和房大人竟都早早过去了!” 刘夫人眼皮子一跳。 “他们莫非也是……” 柳大人家的闺女,向来是她的心腹大患来着,至于房家的姑娘,昨日女儿才同她提起过! 刘夫人点了头,随后又庆幸道:“好在这二人都大约摸清了对方来意,相互谦让着,也都没好意思开口。” “那后来呢?你可说了?” 这老糊涂该不会一起跟着谦让来谦让去吧? “自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我本想着,待这两位大人离去之后,再同张贤弟细说此事。可谁知在酒桌上,几杯酒下肚,这俩人一个拉着池儿的手不肯放,一个再三夸赞——我眼瞧着怕他们失了言,抢了先,只有岔开话题,不停敬酒了!” 说到这里,刘大人叹了口气:“后来将他们灌醉了,我也有些不大清醒了,隐约记着好像是同张贤弟说了的……可张贤弟具体是如何回话的,却是分毫印象也没有了。” 刘夫人听得也是叹气。 到底说是没说,对方又是如何回话的,竟是都记不清了。 她本要骂丈夫没用,可细想想,丈夫这也算是以身力挡两位劲敌了。 唯有道:“那今日就再去一趟,探一探张家的意思。” 虽是太着急了些,可眼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你觉得心急,那些对手们可不管这些。 …… 今日张峦休沐,与妻子一同用罢早食,便将张秋池叫到了海棠居内。 张秋池请安时,瞧见父母脸上皆有着笑意,心下亦是愉悦。 “不知父亲母亲唤孩儿前来,有何交待?” 张峦吃着茶,看向宋氏。 “还是让你母亲说罢。” 张秋池在心中笑了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宋氏屏退了下人,身边只留了一个赵姑姑。 “并非是什么交待,而是有一桩极好的亲事,我和你父亲,想问一问你的意思。” 张秋池闻言一愣。 “是刘大人家的三姑娘。想来你偶有出入刘府,该是见过的?”宋氏笑着问。 眼前闪过一张有些朦胧的少女脸庞,以及那精致可口的点心,满心意外的少年,蓦地就脸红了起来。 “回母亲,见过……” 宋氏和丈夫互看一眼,眼中笑意更深了些:“那你瞧着,好是不好?” 她宋家人本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且自古以来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做主,她本不必这般过问张秋池的意思—— 可一则,她同丈夫的这段姻缘本是在父母之外,又因有长姐的例子摆在前头,使她深知夫妻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