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静妃皱眉:“怎不见张姑娘?” “因怕错过与娘娘见面的机会,我家姑娘特命奴婢一早前来等候——还请娘娘稍等,我家姑娘片刻便到。” 她家姑娘还有事情需要准备,因不知云妃何时会从蒋府出来,又怎么可能亲自过来干耗着时辰呢。 静妃没说什么,只坐了下去。 她身边的宫女却是不悦——这张姑娘还真当自己是须得叫人供奉着的小仙子了不成,竟敢在她家娘娘面前拿架子。 这般想着,宫女便暗暗拿不满的眼光看向阿荔。 阿荔察觉到,也未说什么,只拿目光将那宫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直叫那宫女颇觉不自在。 偏偏打量到了最后,脸上现出‘不敢恭维’的失望来,无声叹了口气,便转过了头去。 宫女又气又羞,一张脸顿时红透,想出言质问对方在看什么,却又不敢在自家娘娘面前造次,只能咬着牙生生忍了。 阿荔面色平静淡然。 论起如何摧毁一个女子的自信和优越,往往不需要做太多。 可依照她与姑娘约定的时辰,姑娘也该到了才对啊? 阿荔暗暗有些着急。 但在外人面前,自不能表露分毫,同时还需替姑娘的迟来营造出一种神秘高贵的假象来——身为一名合格的大丫鬟,这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罢了。 阿荔这厢苦心营造气氛,原本将要带着阿豆出张家大门的张眉寿,却被芳菊拦了下来。 “姑娘,老爷和太太请您去一趟海棠居。” 张眉寿闻得此言,便问了一句:“可说是为了何事?” “老爷和太太都没说,只道让姑娘过去。” 张眉寿便点头,随芳菊一同往海棠居走去。 进得堂内,就见自家父亲和母亲,一左一右坐在上首,俨然是在等着她过来。 张眉寿微微一愣,不知怎地,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一种要被兴师问罪的气息。 她行礼后,坐到了一侧椅上。 “蓁蓁,你可是要出门?”宋氏看着阿豆手中托着方才张眉寿进来时解下的披风,出声问道。 “是。”张眉寿点了头。 “要去哪里?”张峦问。 “同婉兮说好了去吃茶。”张眉寿答得平静。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方才已差人去定国公府问过徐二姑娘了,她今日并未与你相约。”宋氏看着女儿,眼中含着审视。 张眉寿同她对视着,语气依旧平静:“是女儿撒谎了。” 宋氏神色一滞,下意识地同丈夫互看了一眼。 哪有人这么不假思索就承认撒谎的,且还这般平静,丝毫不慌! 张峦叹了口气。 没办法,他的女儿向来比旁人优秀,心理素质过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宋氏看向芳菊等人吩咐道。 片刻,堂内便只剩下了这一家三口。 张峦看向女儿,道:“实则你母亲方才是在诓你,我们并不曾差人去过定国公府相询。” 女儿承认撒谎,他们做父母的自然也要及时承认。 不料,却听张眉寿说道:“女儿知道。徐二姑娘今日一早出城上香去了,此时应当还未回来。” 张峦和宋氏再次怔住,遂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 这种所用伎俩一开始就被女儿看透,且对方还顺着这伎俩走的感觉,叫人心情很奇妙。 可女儿既是知道他们在诓她,怎还利落的承认了? “父亲母亲既是这般说了,必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即便我再怎么圆谎,也无什么用处。”张眉寿坦诚地道。 她若再一个劲儿地圆下去,不过是浪费口舌浪费时间罢了,倒不如早点说破,早点说服。 张峦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几日你母亲留意到你常去漆器铺,便寻了房掌柜来问……” 余下的话没有多说,只看向女儿:“蓁蓁,你如实说,你究竟要去做什么?” “女儿要进宫,救治六皇子。” 女孩子声音干脆,透着主意已定。 张峦夫妻又交换了一记眼神。 女儿是‘要进宫’,而不是‘想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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