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上平日里也会食用药膳,身体不适之时亦需服药来缓解。 “奴才后来将那些方子,一一交由了太医院验看,听太医们说,皆是不可多得的良方,这才擅作主张替陛下用上了。” 昭丰帝没料到会听到这个,一时神情微变。 “这数年来,陛下所服之药,多是按着这些方子来的,那些药膳,更是三五不时地在用着。” 刘福话至此处,便未再多言其它。 到底这几年来,陛下的身子状况如何,陛下自己也是能感受得到的,他说得太多,反倒无益。 “你的意思是说,朕近年来身体康健,不是修行与丹药的作用?”昭丰帝看向他,脸色紧绷地问道。 这几年来,他对自己的炼丹成果极为满意,一心认为大功告成之日就在眼前,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成仙之时的画面—— 可这老太监此时却突然跟他说这个! 他的幻想破灭了! “奴才并无此意。”刘福自然不敢背这个锅,当下只道:“陛下炼出来的灵丹妙药,自非是殿下送来的那些寻常药方可比。奴才说这些,不外乎是为了想向陛下请罪罢了。” 至于明着夸太子好? 不可能的。 一个字都不可能。 昭丰帝冷笑一声,气得简直想打人。 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又倒过来跟他说这些! 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在了这个时候说——怎么,莫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请皇上责罚奴才。” 昭丰帝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给朕滚出去!” 刘福“唉哟”了一声,连忙应“是”,圆润地滚出了内殿。 他滚这一遭不打紧,只盼着皇上能心软一二,见上太子殿下一面便够了。 可昭丰帝依旧不曾松口。 正因知晓自己会心软,才更不敢见。 毕竟太子太会演戏,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被骗。 但是…… 昭丰帝看着窗外积雪,默默叹了口气。 身为帝王,分不清的真假,只能以假来概之。 但无论如何,他在世一日,便会保太子一条性命到底。 他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且看窗外,已是空荡荡一片,除了尚跪在殿外的张峦之外,谢迁那伙人,今日已不见踪影了。 看来也是坚持不下去了。 这回,清净倒是清净了…… …… “殿下,皇上还是不愿见殿下。” 东宫中,太监步入殿内,垂首低声禀道。 祝又樘听罢,语气平静地道:“吾知道了。” 他今日刚印证了自己的怀疑,便欲同父皇早些解决眼下之事,以提早免去明日早朝之上的许多无谓争论。 但眼下来看,只能等明日了。 而明日,就初六了。 思及此处,祝又樘起身,步入了书房之内。 …… 天色渐渐暗下,积雪却驱散了原该有的浓重夜色。 张家的气氛,透着无声的紧张。 下人之间,亦不敢过多议论,但心中皆是惶惶不安。 二姑娘进了宫替六皇子看诊,至今都没有归来。 就连大老爷也不曾回来过…… 因此,谁也不知如今宫中究竟是何种情形。 松鹤堂内,宋氏离去之后,老太太忽然觉得力气被抽干。 作为后宅的顶梁柱,在儿媳面前,她自然是不能慌,而经过她一番安慰,儿媳妇的心显然是安定下来了大半。 可她本人的心态却是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