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听。 想知道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曲折惊人的心路历程。 “彼时东宫被污蔑,臣妾见不得太子的面,心下担忧之极,终日惶惶不安。”云妃说话间,目光缓缓落在祝又樘身上:“臣妾自知无能,想不出法子来为太子洗脱冤名,又因每日打探到的皆是令人恐慌的消息——遭人挑唆几句,便想着……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宁可替太子认下这罪名,只要能息事宁人,免于纷争,保住太子一条性命,便知足了。” 说到最后,已是泪如雨下。 她说这些,不知既安能够体谅吗? 可她等了许久,耳边的议论声一阵盖过一阵,都未能从那少年人脸上看到一丝神情变动。 似乎并无怨恨怪责之意。 却也不见半分体谅宽慰之色。 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让云妃心底莫名痛极,几乎无法呼吸。 “简直荒唐之极。” 昭丰帝斥责道:“储君乃一国根本,你身为储君生母,既明知太子是被冤枉的,不设法替其证明清白且罢,竟还做出如此愚昧之举!” 太子究竟是倒了什么霉? 有他这么个不能走心的父皇,已是十分不幸了,竟还摊上了这么自私愚昧的母妃。 身为母亲,就不能多疼疼自己的孩子吗?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住太子,依他看,分明是先前在开元寺被行刺之事还历历在目,生怕自己在这场纷争之中,被牵连丢了性命才对吧? 昭丰帝叹了口气,拿余光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突然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是臣妾愚昧无知,铸下大错……” 云妃将头叩在地上,已近要泣不成声。 昭丰帝看向她,半点怜悯之情都生不出来:“你声称自己是受人挑唆,却还未曾言明,究竟是受了何人挑唆——” “是玉粹宫……瑜妃。” 云妃声音颤颤地道。 事到如今,她甚至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孙氏?!”昭丰帝大吃一惊。 竟不是长春宫吗? 可震惊之后,却觉得这个答案更多了一份可信。 若云妃指向长春宫,他反而会觉得云妃是在撒谎——到底近来他也在暗查长春宫,很清楚长春宫与云妃几乎不曾产生过任何交集。 反而是玉粹宫…… 甚少踏出咸福宫宫门的云妃,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废后那里了。 “竟有此等事……” 大臣间低声议论声,眼神各异。 云妃说是受了瑜妃挑唆…… 可瑜妃为何要这么做? 太子念着她的旧情,若太子顺利登基,应当是对她有利无害才对。 但转念一想,人的心思本就是难以揣摩的,尤其是女子之流——嫉妒眼热,或暗中生出了嫌隙,要人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再往深处挖,已涉及宫闱秘事,他们也无意过多探究。 然而,个人动机他们可以不细问,但证据总是要有的! 总不能云妃说什么便是什么——空口无凭,难以令人信服。 “你说瑜妃挑唆你,有何凭据吗?”昭丰帝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云妃。 他冷眼看着云妃这脑子,别是瑜妃随口宽慰了几句话,她自己想多了,到头来再怪到瑜妃头上去—— 昭丰帝对云妃的脑回路深深地表示了质疑。 “起先臣妾也不曾多想,只是臣妾此前前往养心殿脱簪请罪时,身边的大宫女当场撞阶自尽,着实蹊跷……臣妾那时便疑心,她存有异心,有意断绝臣妾与太子后路。” 昭丰帝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毕竟这只是疑心,疑心做不得证据。 “直到两日前,臣妾险些丧命于另一名贴身宫女碧云手下……她在臣妾的茶水中投下剧毒,幸被宫人及时察觉制住,臣妾才侥幸保住一条性命。” 四下闻得此言多是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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