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还得叫伯安多出些力。 苍鹿说着,便拿胳膊捅了捅坐在自己左边的王守仁。 “伯安,是也不是?” “……”王守仁依旧没有说话。 苍鹿便也察觉到了好友的不开心。 然只稍稍一想,便理解了对方的心境—— 伯安之所以不高兴,只怕一半是与他一样,打从内心不放心蓁蓁嫁入宫中。 而另一半嘛,应是因为自己没能看得住殿下,正兀自挫败呢。 先前传出了定国公府向张家提亲的消息,伯安可是好生讨伐了他一番,好在那桩亲事没成,只是有惊无险罢了…… 而今日赐婚的圣旨忽然下来了。 伯安的脸,这会子想必是疼得厉害。 是以,只能闹闹小脾气了。 不过他向来善解人意,看破不说破就是,了不得他不提这茬,放伯安一马。 待叫伯安缓一缓,明日再提也不迟。 至于眼下,伯安不想说话就不说吧,他与蓁蓁多说些,别影响了蓁蓁的好心情就是了。 苍鹿偏心的理所当然。 “……既然提早都知道了,怎也不与我说一声?”见迟迟没人主动哄自己,王守仁到底是自己开了口,却是向张眉寿问道。 这话里是发难的意思。 “这几日未见着你……”张眉寿笑着,道:“快尝尝那核桃酥,平日里你最喜欢的。” 那些点心是她方才叫阿荔赶忙去端来的。 王守仁不肯吃。 阿荔见状,轻轻“啊”了一声,遂拿不解的语气说道:“说起来,那日殿下来时,还是王大人从中做的见证呢——王大人回去之后,竟不曾提起此事么?” 眼见着王家公子不好哄,她唯有推王大人出来替自家姑娘挡一挡了。 “……” 王守仁听得诧异,这才算正眼看向张眉寿:“竟有此事吗?” 张眉寿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干有些不厚道,但……确也是事实不是? 王守仁脸上一时神情复杂。 片刻之后,看了一眼张眉寿,却是别过脸去,微微红了眼睛。 张眉寿:“……” 他那种‘儿大不由娘’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真伤心上了…… 女孩子不禁觉得好笑,然心底却一阵暖意涌现,遂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阵。 苍鹿也在一旁跟着劝。 “行了,别说了……” 王守仁心中已然好受了许多,此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道:“别好像独独我一个多么扫兴似得……” “哪里扫兴了。”苍鹿一本正经地道:“自古以来都有哭嫁一说,你这一哭,可是把晦气全替蓁蓁给哭没了呢——” “……”王守仁觉得被取笑了,转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若真能替蓁蓁去晦气……他倒不介意多哭一哭。 又听张眉寿认真地道:“照此说来,我可得请伯安哥吃一顿酒,表一表谢意才行。” 王守仁听了,到底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他这才拿了一块儿核桃酥,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别说,还真挺酥…… …… 接下来两日,张家热闹至极,前来递帖子登门之人,已近要将门槛儿都踏破。 张老太太这两日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断过。 “明日若再有人来,奴婢还是寻了理由推了吧?成日见这些人,一坐少说也是半个时辰,您哪里受得住。” 松鹤堂里,蒋妈妈边替张老太太揉着肩膀,边说道。 张老太太道:“那怎能行?可别圣旨才刚下来,就落了个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名声。” 作为一个沉稳的淑女,她平日里是甚少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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