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没有。 …… 成宜坊旁的西四牌楼南街街尾处,一家不起眼的茶楼外,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驻足看了一眼茶楼的招牌,适才踏入了大堂之内。 堂内的伙计迎了上来,堆着满脸笑意,还未来得及开口招呼,就听对方开口道:“我来找人。” 那声音平缓无波澜,没有太多情绪。 伙计闻言了然,忙将人请上了二楼雅间。 这个时辰茶楼里没什么客人,唯独有两个公子说是约了人,此时正在楼上等着。 雅间的房门被叩响,扮作了小厮的阿荔上前将房门打开,那戴帷帽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阿荔将门合上之后,男子摘下了帷帽,露出原本面目与无发干净的僧人头顶。 他看向坐在桌旁的“两名少年”。 “章拂参见太子殿下。”僧人抬手分别向座上二人施礼:“张姑娘。” 也并不掩饰一眼便将张眉寿认出的事实。 祝又樘开口道:“不必多礼,请坐——” “阿弥陀佛,贫僧身份低微,不可与殿下同席而坐。”僧人语气中无半分奉承之感,只是一副平静的语气往下讲道:“殿下若有何吩咐差遣,贫僧站着回话也是一样的。” 祝又樘看着敛目立在那里,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僧人,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此处没有旁人,白公子且坐下说话罢。” 来时的路上,蓁蓁已将确认之后的结果告知了他。 原来他此前的那个猜测,竟是事实。 白家尚有后人在。 “……” 章拂的身形一瞬间僵住,却忍住了未有抬起眼睛,只眼帘微微颤了一下。 第730章 是她兄长 然而,心底已是波涛汹涌。 片刻后,才微微抬起了眼睛,道:“贫僧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心中却已然明了——今日非是他一眼看破了张家姑娘的乔装……真正被识穿了身份的人,是他。 他本以为,是送去的字条被心思敏锐的太子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暗中请他来此。 却不料,被察觉到远不止是那两张字条。 会是……她吗? 章拂脑海中闪过一张明艳生动的女子面庞。 四下有着片刻的寂静。 对于对方的否认,祝又樘并不觉得意外。 上一世,哪怕白家一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面前的人仍不曾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 或是有其它隐情,或是没有隐情,只是自觉回不去原本的身份了。 而眼下,定又多了一份下意识的防备之心。 一个身份用久了,用习惯了,在有人挑破原本的身份时,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否认。 尤其是就眼下的局面而言,那原本的身份,是轻易见不得光的。 然他将此事言明,恰恰是为了尽量减弱对方的防备之心,而并无意强逼对方非要当场认下此事不可。 因此,祝又樘此时并未有多言,而是道:“今日是请法师解惑而来,既是请,便为客,法师且不妨坐下说话。” 张眉寿已示意了阿荔自屏风旁搬了鼓凳来。 如此也就不算同席而坐。 章拂未再推辞,道了句“多谢殿下”,便在身后的圆凳上落了座。 “多谢法师两番冒险提醒。”张眉寿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章拂不置可否,只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句谢,他应或不应都不重要。 面前的这对少年少女,哪怕抛去身份,也皆不是寻常来历。就那两次提醒而言,他们不会猜不到他的目的并非单单只是为了帮他们—— 他也有着自己的算计。 因此,许多话倒不必一味否认,只求双方心领神会即可。 “然不久前那次提醒,隐晦了些,倒未能参透。”张眉寿说道:“法师所指要张、苍两家多加防备,不知是何因由?” 她自然知道对方之意是要他们多加防备继晓。 可当日她替苍家老太太解蛊之后,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故而,她和祝又樘推测,当日她解蛊之事,应是尚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