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食为天,局面再叫人忧心,却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张眉寿便和宋氏陪宋锦娘说了会儿话。 但没说上几句,宋锦娘便睡去了。 她如今撑着一副虚弱的身子,早已是强撑着。 张眉寿缓缓松开了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动作小心地扯过薄被替她盖好。 宋氏见此一幕,又看了一眼熟睡中长姐病弱不堪的脸庞,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母亲放心,姨母定会无事的。”张眉寿轻声安慰道,取了帕子替她擦泪。 然而她心中并无太多把握。 宋氏点了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哑婆,又看向女儿,道:“母亲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只想守着你姨母而已。外头的事,有你外祖父和你舅舅在撑着——你这里,母亲也不多问了,母亲信你,也知道你会尽力而为。” 张眉寿微怔之后,郑重点了头。 果然,关于哑婆,或者更多,母亲察觉到异样了。 但也无意藏着这份心思,只是告诉她——她是信她的。 此时选择同她说开,意在愿意做她的后盾,让她不必有顾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多谢母亲。” 张眉寿冲宋氏笑了笑。 她忽然觉得心底又添了许多底气。 当然,或许她并用不上母亲来帮她做什么。 但有母亲的信任与支持,终究还是不同的——果然,人不管活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事,只要有娘亲撑腰,就会觉得底气十足啊。 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便有丫鬟送了饭菜过来。 第807章 “叛徒” 宋氏半点食欲都没有,但见女儿委实瘦了太多,便也勉强陪着吃了些。 张眉寿想让她多吃些,也刻意用得极慢。 饭后,宋氏仍不肯离去。 然连日来的赶路,患病,与心神紧绷,早已叫她的身体疲惫至极,此时靠在一旁的软榻内没多大会儿,便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阿荔上前替她脱下了鞋子,又将她的身子往榻内挪了挪,她都无甚察觉一般。 张眉寿拿了条毯子过来,覆在她身上,转头轻声交待了一句:“赵姑姑,劳你好好照看着我母亲。” 赵姑姑点了头,复又关切交待了她一番。 张眉寿一一应下之后,方才带着阿荔轻手轻脚地离去。 她一路回到了如今在宋家的住处。 “姑娘回来了。” 阿荔刚将院门合上,阿英便迎了上来行礼。 这座偏僻的小院子是宋家命人临时收拾出来的,因她此番带着阿荔与阿英借着的是张家丫鬟的身份,待遇自是同身为表姑娘时大有不同。 单独给了一座小院儿,已是尚不曾认出她的舅母足够看重张家、与宋家家大业大的体现了。 且院中没有其他人在,出出入入,说起话办起事来倒是更方便。 张眉寿刚回了房中坐下,片刻就听阿荔来禀:“姑娘,哑婆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人是她请过来的,她有问题要问。 身穿素蓝褙子,微微掺白的发丝挽着妇人髻的‘哑婆’入得房中,向张眉寿行礼。 阿荔守在一旁,阿英则退去了外间守着。 至于这座小院子,看似安静,实则暗中有棉花和清烈守着,全然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可知道是何人下的蛊?” 房中,张眉寿直言问道。 在人前一直以哑疾示人的田氏此时开口道:“姑娘,我当真不知。” 她方才再三确定了是百日蛊无疑,内心亦是大为震惊。 她自然也知道张眉寿此时的想法与猜测,因此又主动讲道:“当年南家出事时,我并不在场。而这些年来除了阿舒之外,我也不曾得知南家嫡系一脉还有其他幸存之人。” “此蛊当真只有南家嫡脉可以饲育?”张眉寿问。 田氏没有迟疑地点头。 在南家,是否能育成此蛊,也是拿来检验血脉是否纯粹的一种手段。 “且此蛊与其它蛊虫不同,一旦离开蛊主的鲜血喂养之后,只能存活百日左右。” 这也是百日蛊一名的由来。 田氏道:“故而也不可能是以往的南家人遗存下来的——” 张眉寿点了头。 说到底,还是有其他南家人活着。 “我记得你曾说过,当年继晓暗害南家之时,除了与古家勾结之外,南家还出了叛徒与之里应外合,你可知那叛徒是谁吗?” 这个突如其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