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当今圣上炼丹修仙,以传出昏庸之名,如此种种……皆是在为此事铺垫……” 虽然早有猜测,甚至从章拂口中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此时听到这样的准话,张眉寿还是不禁皱眉。 “一个和尚要怎么当皇帝?” 这是她与祝又樘一直以来觉得蹊跷的地方。 当然,若有些人当真丧心病狂到了某种地步,本也不需要什么逻辑可言。 男人答道:“这些年来,继晓先是处心积虑替自己扬名……大靖百姓皆将他视作神佛降世,到时再从天定之人身上窃取龙运……以救世为名……” 只是近年来的事态似乎有些脱离掌控了。 先是之前以活人祭天求雨之事出了差池,即便以三年闭关来弥补,可到底还是有了影响。 再有便是当今太子深得民心,在朝中亦得许多大臣拥护追随……这是此前他们不曾预料到的局面。 甚至是皇帝,近年来似乎较之从前清明了不少,本该渐渐垮下的身子竟也还算康健。 但古大人言,这些都不会真正影响到大局—— 男人眼神有些涣散地想着。 张眉寿微微皱眉。 救世? 她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荒诞——大靖如今国局颇算稳固,即便当今圣上昏庸了些,可哪里轮得着他一个外姓神棍来救世? 且他打算靠什么来“救”? “云家对此事是否知情?”她问道。 “……云家大东家对此心知肚明。此次对那宋锦娘下手,正是古大人和继晓之意,是欲借此让云家吞并宋氏商号的生意……” 张眉寿抿直了菱唇。 果然如此。 前世姨母出事之后,宋家渐渐没落,并非是她舅舅无能,而是抵不过有心之人的谋划与紧逼。 继晓有此举动,意在利用云家敛尽天下财富做他的支撑。 这不是救世。 而是谋反。 “古家,继晓,与云家,他们这些年来行事来往,你手中可有证据在?”张眉寿看向男人。 “并无……古大人与继晓行事向来谨慎,那些隐秘之事,我从不得有经手的机会……” 张眉寿并不意外。 男人忙道:“但我可以出面作证……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可以向朝廷证实此事!” 田氏闻言眼神微紧,看着张眉寿欲言又止。 张眉寿微微眯了眯眼睛。 出面? 以南家人的的身份出面吗? 会带来不可控的麻烦不提,且在根本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所谓证实,在皇上眼中只怕更像是污蔑。 而皇上可不会对当年南家之祸的真相有什么兴趣。 再有,饶他一命? 他本该清楚,即便她肯饶了他,朝廷也断不会有饶他的可能——不说他这些年暗中替人做了多少恶事,单说他身为南家人以蛊术作乱这一点,就足以被处以凌迟之刑了。 而同样精通蛊术的人还有她这个未来太子妃——她可不信对方会好心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横竖都是要死了,他一张嘴到了御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临死前拉着她,甚至是更多人一起下地狱,不管成与不成,都是稳赚不赔的。 且这过程中,已经充满太多不确定了。 不管这些是不是她多想,但不在掌控之内、且用处不大根本不值得冒险的事情,她便也无意给自己添麻烦。 “最后再问你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张眉寿直接忽略了他方才的提议,站起了身来,“宋氏商号的吴大掌柜,是不是暗下被云家收买了?” “是。” 男人意识到自己最后的打算也落了空,此时微微咬紧了牙。 “宋氏商号大东家之妻俞氏,为何会与云家里应外合向宋锦娘下蛊?”她问了第二个问题。 “我只是负责将蛊虫交给她,告知她下蛊的方法而已……其它一概不知。” “给他个痛快。” 小姑娘信守承诺地吩咐道。 棉花应“是”。 “取了血,揣在怀中,尽快送回宋家。善后事宜,交由清烈他们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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