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使我介然有知”,无限感慨行大道之难。同时也表示,虽天下大道难行,我仍要“行于大道”,决心躬以无为化天下,坚信大道必然会行于天下。 大道平坦易行,为何又言“惟施是畏”?“施”者,即施为也。“施”有“无为”与“无为”之别。无为行道,符合自然道性,没有后患之忧;有为施道,必然偏离自然,招致祸患。 “惟施是畏”,是在告诫天下:宏扬大道,施德天下,乃是天地大业,不可轻忽,千万要小心。施为最怕的是失却道义。“欲施常善,恐伪善生;欲施忠信,恐诈忠起”。大道本端直,最畏怕的是歪嘴和尚“念歪了经”。自己偏了,又施于人,必诱人入邪径,误人行伪道。如此以歪引歪,以邪致邪,以伪传伪,天下如何能行大道。所以行大道事关重大,来不得半点偏伪,不敢有施行辙迹。否则造下道业,为害天下,罪莫大矣。 大道本是无为之妙,天下日用而不知,本无可施,本不可为。为君者治理天下,若以有为之令,有为之行,有为之政,必然会埋下“得则失,治则乱”的伏机,出现“进又退、安又危”之隐患。此皆是有为施政之弊端。 以大知行大道本不难,而可“畏”者,是在有为中产生。古圣治世,行无为之治,民无异俗,国无异政,上下相安于无事,君臣共乐于清平,这便是行无为大道之验证。至于三代以后,或以名利相争,或以强弱相胜,造成国乱民危,上下不能相安,此皆是不能行无为大道之害。所以太上伤今思古,有感而发曰:“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 “介然有知”,即忽然而知,不假思索,念上所透之机。修道有素者,往往在虚静中,从不知中忽然迸发有所知,此是潜意识中闪现出的真知。此等良知之动,眼前即是,当下而知,转瞬即去。若是夹杂后天,则会欲起情生,不知不觉,流于后天有为知识之私。若以此而施,便是可畏。惟眼有智珠,胸有慧剑,识破邪魔,斩断情丝,自采药以至还丹,俱是良知生良能,一路平坦。此即身中内炼之平坦大道也。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夷”,平而易之意。“径”,捷径小路也。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此二句直指无为之大道,力破天下有为之害。无为大道平平坦坦,正而且直,宽阔而朗然,但世人多是放着大路不走,却好走羊肠小道,喜欢寻斜径。大道顺天应人,随宜处顺,没有造作,自然而然,平安无患。此道在天地,为天地无为之妙;在事物,为事物无为之妙;在人心,为人心无为之妙。 无为犹如大路,甚易行走。自古至今,凡成就圣道者,皆是顺此道而行,终以成圣。贤人之所以为贤者,亦是得此道而贤。但世人性迷神昏,执情纵欲,颠倒正邪,心念错乱,不行平坦大道,却偏要去攀崎险傍邪之小径。不是趋名竞利而行险侥幸,就是背理徇私而施巧贪求。或染入邪旁异端而不顾性命,或执于神迷小乘而偏昏不醒,终必陷入歧途险路。故无论做人,无论修道,若不循正路而行,而入于邪径歪道,则必然愈行愈远,愈滑愈下,写下今生旅途之悲剧,岂不可惜! 修真者应知,大道本平常,平常心就是道。假若急欲躁进,贪图有功,往往偏离康庄大道,走入旁蹊小径,陷入迷圈,反自以为得道,甚至终身不悟,岂不可惜!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 “朝甚除”,“朝”即朝廷、王宫。“除”是王宫建筑的台阶。宫殿以石筑高台,顺台阶而下谓之“除”。 “朝甚除”之意,是圣祖见当时朝廷大兴土木,宫殿林立,巍然峻极,台榭高筑,奢侈豪华,故以“朝甚除”比喻朝廷之腐败。 “田甚芜”,是说百姓都被调去兴建王宫,以致田地无人耕作,庄稼荒芜。由此可见为政者的昏庸无道,人民跟着遭殃。 “仓甚虚”,“虚”者,空也。是说人民不能耕作,田地撂(liào)荒,百姓无粮可食,国家仓库岂不空虚? 此三句经文是说,因为君不行大道,贪图享乐,朝中不行国政,百姓荒废耕作,国库荡然无存,无道乱世已到了极点。百姓去兴建王朝宫殿,妨害了农事;君王崇尚台榭之高,不惜劳民伤财。民力在朝,庄稼必废,田地怎能不荒芜?田既荒,百姓无力交公粮,国库怎能不空虚?国库既空,怎能国富民安?国既不富,虽有宫殿之外观虚华,也不过是外华而内虚的假象。此等所为,皆是炫于外而虚其内,弃其本而兴其末,不行无为大道,贪图享受的有为之害。所以国不能治,家不能齐,身不能修,民之不正,皆在于为治者的舍本求末,失其大道也。 对于修道者而言,朝即是身。修士必须常使心君行正道,存诚怀朴,不尚虚华,不欲修饰,积善蓄德,心明性净,天理完全,灵光焕发,心田何能荒芜?精神充盈,仓廪何至空虚?此乃身之国得治矣。 【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 “服文彩”,“文”即花纹。“彩”即彩色。“服文彩”,就是华丽锦绣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