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子品上一品,满口甘甜,唇齿留香,四肢百骸如温水浸泡,由内而外畅快惬意。 “你不想来一杯?”桃朔白伸出手指把另一杯茶推了推。 那人的注意力却不在茶,而在桃朔白的手。 桃朔白的手修长有力,无名指上戴着枚墨玉戒指,黑白互衬,越发显得手指莹润细白,惹人垂涎。 君肆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相对而言,他的一身装扮十分低调。 简单的黑色锦衣,大众款式,头发用跟同色的发带系了,手中抓着一柄长剑,加上一言不发冷着脸,总走在桃朔白的身后位置,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个护卫。 君肆如今的身份的确是护卫,桃朔白的护卫! 一个护卫,本职工作是保护好主人,自己本身不适宜太惹人注目。君肆偏生不同,他容貌太过出众,就这么大众的穿戴,偏生有种邪肆冷肃,令人瞥一眼就惊恐,却又忍不住一看再看,像朵黑色罂粟。 幸而他在工作中会收敛自身气息,将自己隐藏于大众。 当他隐藏气息,等于在别人的感知中消失了。他成了万千大众的一员,如大海里的一滴水,毫不起眼,却又真实存在。 他们协议在先,在这个世界要听桃朔白的,毕竟愿赌服输嘛。 君肆坐下来,嗅着茶香,目光跃过窗口,落在街头走来的一人身上。 一位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 那熟悉的样貌,熟悉的举止,以及外人无法察觉的眼盲。 ——花满楼!花家七童! 花满楼走在热闹拥挤的街市,如闲庭信步,若非知晓他的底细,谁能相信他是个瞎子?旁边路过的姑娘们个个含羞带怯的朝他打量,暗送秋波,可惜花满楼只是温和浅笑,缓步走过。 同样盯住花满楼的还有一人,但那人可不是贪图花满楼的容貌气质,而是盯住他手中折扇上垂落的玉坠。 一个擦身而过,玉坠轻松到手! “果然是块好玉,好东西,好东西啊!”司空摘星十分高兴,正在把玩,突然有人横刀夺爱把玉坠给抢了。 那人来去一阵风,轻功速度极快。 司空摘星能称作天下第一神偷,一个是“技术”好,一个是轻功好,不然早被抓了。这天下间只有两个人轻功比他快,一个是西门吹雪,一个是陆小凤,西门吹雪一年只出四次门,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来逗他耍着玩,那么…… “陆小凤!你出来!我知道是你!”司空摘星气急败坏,每回遇到陆小凤准没好事。 身影一闪,陆小凤出现了。 两人插科打诨一番,陆小凤谈到正题:“猴精,你知道极乐楼在哪儿吗?” 司空摘星一听这话,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啊?”陆小凤赶紧拦着。 司空摘星一脸嫌恶道:“极乐楼可是个好地方,又能赌钱又能喝酒,好多人都喜欢去,你要是去玩,那没问题,可要是查案子,那不行。你一去,那地方准被搅黄,以后就没得玩了。” 陆小凤叹口气,把袖子一扯,露出自己的手臂:“我中了三日催心散,三天内破不了案就会毒发身亡。” 司空摘星看到他手臂上清晰的一根红线,吃惊的瞪大了眼,又担忧又无奈:“陆小鸡啊,你怎么又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好啦好啦,走吧!” 这次不帮忙不行呀,谁让他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果陆小凤死了,以后谁跟他打赌挖蚯蚓翻跟头? 这边正式查案去了,另一边的花满楼也正要离开坊市。 作为一个将闻声辨位的功夫练至炉火纯青的人,哪怕司空摘星的本事再厉害也骗不过他的感知,所以玉坠被偷走他是知道的,甚至知道偷东西的是谁,不过故意没拆穿而已。 他虽对陆小凤查案不大信任,但已经做了委托,必要的背景调查不可少。 正是查过陆小凤,所以知道陆小凤有个关系极好的朋友司空摘星,作为一个大盗,消息灵通是很必要的,所以陆小凤很可能找这人求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