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是大案,不是怀王说沈家无罪就能了结的,一切都要讲证据。 怀王既然放走顾怀璋,还说出过几日就释放国公府的消息,那定然要把此案的罪推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事发突然,要想布置得巧妙并不容易,怀王想必定会为此事犯愁。 如果她在此时有所表示,那八成能在怀王心里留个贤良能干的印象。 楚莞一想到此,立刻释然了,这可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既然国公府和沈家无事,那殿下可曾想好盔甲是从何处来么?” 怀王一怔,夜色撩人,活色生香的美人笑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让他有几分惊讶。 女子再聪慧,争斗的地方不过是后宅,她却轻轻一语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怀王甚至能隐隐察觉出,楚莞已知他才是背后谋划此事的人。 他喜欢聪明的姑娘。 怀王饶有兴味地看向她:“案子是要靠查的,姑娘怎么让我想呢。” “殿下,小女只是想提供些线索罢了。”楚莞不与他眼神交锋,柔顺地垂下头:“顺远侯府的公子在军中任职,前几日因为新建的宅子,和舅舅大吵了一架,两个人不欢而散。殿下……也不知小女说的话,能不能帮到殿下?” 楚莞恰巧听到过靖国公和顺远侯公子的争吵,又忆起魏夭夭曾告诉她顺远侯虽在怀王麾下,但一直不为怀王所喜,更为重要的是,当时她刚刚从云南来到京城,顺远侯府的小姐仗着出身侯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几次在宴席上对她取笑。 依照楚莞为人,恩情能忘,结下的仇却时刻牢记在心,眼下怀王犯愁,她自然愿意推出顺远侯为他解忧。 怀王经她提点,立刻想起查抄沈家时,领头的正是顺远侯的远方侄子,看来,此事顺远侯府是当仁不让了。 顺远侯府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几句玩笑话,她的整个家族已被楚莞当成替罪羊举荐给了怀王。 怀王含笑望着她:“本以为本王才是给姑娘雪中送炭的人,没曾想却是姑娘帮了我。” 楚莞恰到好处的低下头,满是婉转可怜柔弱模样。 灯影旖旎,香息微微。 怀王忍不住抚上楚莞光可鉴人的乌发。 过了几日,皇城司传出消息,沈氏盔甲案已查明,顺远侯公子因在京城建造宅院一事和靖国公结下仇怨,顺远侯借在军中任职之便,在查抄沈家时混入盔甲混淆视听,妄图以谋逆罪一举除掉沈,杨两家族。 圣上听到禀报后,下旨释放沈,杨两家并赐银安抚,念在顺远侯曾有功于社稷,特免死罪,全家上下被流放琼州。 此事一出,满城皆惊。 众人起先都以为圣上定会以此事为机会,铲除永王势力,没曾想非但永王毫发无损,和怀王相交密切的顺远侯却被流放…… 一时间,朝中不禁暗自议论风向要变。 怀王折腾一遭却白白折损自己的人手,心里苦不堪言,但好在已收到顾怀璋遣人送来的他私自制甲的账册和信物,他知道顾怀璋言出必践,多少也算放下心来。 只是这些隐秘证据是怎么到顾怀璋手中的,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府中,杨芙穿着素绸的寝衣,正站在富丽堂皇的卧房中,由着丫鬟们打扮她。 公主很久没遇到这么可人意的女孩,再加上担心慢待杨芙,特派了三个婆子和五个宫女侍奉她。 丫鬟们半蹲在地上,先为她套了件蜜合色小衫,央她穿上略厚的缀有袖缘的宫锦小袄,再外头又罩上沉香色遍地金妆花鹤氅,把杨芙打扮得又暖和又贵气,杨芙精神恹恹,一直在打哈欠。 婆子担心没睡好任性,哄着她道:“姑娘,这两天咱京城下雪,那景色跟画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