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安,什么两全其美,闵修然觉得这就是她的借口! “你是不是贪恋这浮华的生活?”他不由怒道。 在怡香院中,再没有姑娘的日子比她好过了。吃的,穿的,用的,包括伺候的人都是最利落的。 还有无数人吹捧她,为她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 “你虚荣!”他不禁站起来,责骂道。 于寒舟敛了笑意,反而坐下来,淡淡反问:“大人觉得,我怎样才是不虚荣?” “你从前便不是这样虚荣的性子!”闵修然指出道。 于寒舟便道:“那大人可知道,不虚荣的我,在私底下受到了怎样的教训?” 闵修然一怔,脑中浮现出曾经眉儿的样子,她总是不开怀的。 “你,你从前不曾说过。”他迟疑道,“而且,你可以跟我回府,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于寒舟便道:“然后呢?跟大人回府之后呢?大人对我好,又能有多久?大人的年纪,该娶妻了吧?日后主母会待我和气吗?如果我为大人生下孩子,夫人容我们母子吗?倘若我没有生下孩子,年老珠黄,又该如何度日?” 闵修然被她问得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便是现实。 在怡香院这等浪漫之地,他们谈谈诗词歌赋,聊聊风花雪月,谁也不会想那些复杂的,令人烦恼的,煞风景的事。 而此时,在这等浪漫之地,她硬生生搬了现实进来,给了闵修然一股不适的割裂之感。 这些是他从前不曾深想的,不愿深想的,避免深想的。 “你几时变成这般庸俗之人!”他不禁指责道。 于寒舟便道:“我……” 然而不等她说出第二个字,闵修然便打算了她:“是不是鸨母这样跟你说的?她教你的,是不是?” 他不能接受,曾经那么好的眉儿,会变成这样一心算计的女人。一定是鸨母,将她教成这样。 “……”于寒舟。 这人也太自负了,她心想,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试图立起来的假象:“大人追究这个,恐怕没有意义。我已然变成大人不喜欢的样子,大人日后待如何?” 他还会来看她吗? 还愿意在她身上花钱吗? 还想要为她赎身,把她带回府中吗? 然而闵修然听不进去,他一心以为是鸨母把她教成这样子,一腔怒气都冲着鸨母去了。他脸色黑如锅底,一言未发,扭头就走了。 他要去跟鸨母理论,让鸨母把他的眉儿还回来。她能变成这样,就一定能变回去。 鸨母面上跟他讨饶赔罪,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送走这位祖宗,回来就跟于寒舟道:“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 于寒舟给她奉茶:“辛苦妈妈了,为我跟人低头。” 鸨母便得意笑道:“这有什么?乖女儿,你只要听妈妈的话,妈妈为你挡再多麻烦都不烦。” 于寒舟便道:“我都听妈妈的。” 鸨母对她很满意,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眉儿近来是真的乖。你放心,妈妈一定要你成为名动天下的才女。” 能够打造出一个令全天底下男人都趋之若鹜的才女,大概是每个鸨母的理想。 接下来给于寒舟安排的客人,很少再出现那位富商一样的人物。那是鸨母试探于寒舟的,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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