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不是端架子的人,平时在十方镜里晃悠时遇见了,人给她打招呼,她也会顺口搭几句话。司慕看着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小辈,举止有度,除却炼丹的潜力,各方面都不甚突出,所以性格也是温温的。 沧笙有几次见他都是看他被另外一些客卿刁难,原因无他,他的境界太低了,一般十方镜中守门的侍卫境界都比他高上一层,炼丹潜力又比旁人来得强,自然受人眼红滋事。 念臣曾在沧笙面前给过司慕很高的评价,因为这,沧笙愿意高看他一眼,看到他被人欺负,虽然没有当面站出来帮衬什么,暗下却敲打过闹事的其他客卿。小打小闹无伤大雅,若是下手没有轻重,折了人才,损害的是十方镜的利益,她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这样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后续却是狗血的发展。 司慕知道沧笙给他撑腰过后,特地过来拜谢。一个规规矩矩,文文诺诺的人,在支吾再三之后,犹豫道:“帝后是不是缺失了石心?” 沧笙沉吟了半晌,就算是帝君当年也没能看出她是缺了心的,他一个小后辈,竟然有如此的眼力。 司慕低着头:“帝后放心,我既然入十方镜,便不会对帝后有二心。” “你既然当着我面提及石心一事,总不至于是单纯好奇我剜心做什么用罢?” 司慕被沧笙正儿八经一望,有后辈通有的羞涩局促,白皙的脸颊浮上绯红,说话都磕巴起来:“我,我曾在古典残卷上看过补心之法,不知帝后是否有过补心的意念……” 沧笙的目光在他脸上晃了一圈。 不是她自夸,这天下没有哪种灵物能与苍生石比肩,自然也就没有东西可以用来修复苍生石的缺失。 心底不信,沧笙还是发问:“是何方法?” …… 当夜,沧笙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业玉将族内事物的文书递交给帝君的时候,沉着脸报上来个消息,隔着珠帘,沧笙只听到几句关键:司慕死了,是被同为炼丹客卿毒害的。那位客卿对投毒的事供认不讳,直说司慕的存在玷污了十方镜客卿的名头。 沧笙在恍恍惚惚的睡意中微微一凛。 因为觉得蹊跷,所以亲自插手了司慕身死一事,但这实实在在就是个巧合,没有任何存疑之处。她从司慕遗留的乾坤袋中找到了他所说的,记载补心之法的残卷。这残卷沧笙手里也有一部分,可辨认确是事实。 于是结案。 …… 半月之后,三月初一。 沧笙在这日按着惯例会和虞淮单独在后林的云溪别院渡过。 只是这日沧笙有在白鹿学院的排课,同虞淮说过了,他道无碍,可以让她先去授课。沧笙便去了,回到云溪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暮后。 落日的余晖盘旋在雪林之中,照耀着空气中水汽凝结的小冰晶,宛若钻石星辰般璀璨。霞光做底色,虞淮坐在石台边浅酌的风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