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弹性的东西。 宁婧微怔,手停住了,往回移走了一点距离,轻轻地沿着那东西摸了摸。 这触感——是人的肌肉。 皮下脉脉温流潺动,蓬勃而滚烫。 宁婧心脏砰咚作响,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下意识便要抽手。然而,那截作乱的手腕,却在水下被握住了,宁婧被迫趴在了白雾缭绕的桶缘上。 水下那人慢慢地调整了手的姿势,转而变成十指相扣。下一秒,哗啦一声,水声骤然响起,两手就这样保持着十指交握的姿势,破开了水面。 好大的手,宁婧想。 虽是骨节修长,玉骨冰雕,力气却大得很,更大得能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水珠成链状,交缠,分错,顺着他的手腕滑落,淌过紧实的前臂,最终落入水中。 “啪”一声轻微的声音,浴桶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搭在边上,臂膀肌肉绷紧,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便自水中直起了身子,透明的水不断自他肩头,手臂,胸膛滑落。 眉心一点绛红痣,眼含秋水,眉眼魅惑。 颜千澜微微一笑,声音不再如小孩儿般奶声奶气,而是悦耳动听的少年音:“姐姐,是我。” 半个时辰后,颜千澜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袍,盘腿坐在床上,衣领不好生拉好,露出了一片白晳紧实的胸膛,瞧那温润的光泽,便可想象摸上去的手感。 他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宁婧忙忙碌碌,道:“姐姐,都这么晚了,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的被子,分什么床呀。” 宁婧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晌。现在分床的确仓促,可要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同床共枕,宁婧便觉得不太妥当。 颜千澜叹了口气,烛光在他眼中跳跃,轻声道:“莫不是姐姐厌恶我化形后的模样,所以今晚才忙不迭与我分床?” 宁婧颦眉:“怎么可能!” “那姐姐今晚为何不愿与我同寝?” 三言两语之下,宁婧便被颜千澜说服了。今晚的确没有足够的被子,也没有床铺,须得明天再弄。颜千澜是自己养大的,今年也才四岁,而且,床铺又那么宽,凑合一晚上,应该没关系。 宁婧悉悉索索地爬上了床。 见状,颜千澜嘴角笑意更甚,微微眯了眯眼。 就在宁婧要躺下时,颜千澜却让她睡在靠里面、自己刚睡过的位置,自己则睡在外侧。 宁婧不解,可当她躺进被窝,感受到了被窝里留下的余温,便懂得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室黑暗。宁婧平躺着,颜千澜却面朝她侧躺,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双目凝视着她的侧脸,拉住了宁婧的一只手:“姐姐,我觉得很开心。” “开心?” “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想要睡在床铺的外侧,由我来护着你。如今如愿以偿,自然开心。” 宁婧回想起了前几年,她怀抱着小毛团睡觉的情景,心里一暖。颜千澜却握着她的手,在唇边抵了抵:“姐姐,睡吧。” “好。” 当天夜里,宁婧做了一个被八爪鱼缠身的梦,又暖又烦热。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心口也有股憋闷感,像是被石头压住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梦还没醒,便没有继续管。 翌日,日晒三竿。 野地积雪反射着大片大片的白芒。 镇民陆陆续续出门清扫积雪,喧嚣笑闹声传到了空旷的上空,高亢得似乎要抖落枝桠上的积雪。 宁婧不是浅眠的人,可在这种背景音下,怎么也该醒来了。 宁婧颦着眉,悠悠转醒,感觉心口的憋闷感还是没有消失,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她迷迷瞪瞪地低下了头,微微怔然。 颜千澜双臂搂住了她的腰部,那是一个颇具占有欲的姿势,头则窝在了她的心口,双目轻闭,静静地睡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