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她回应的燕无淮更靠谱一些。她也搞不清这是不是巧合,但下意识地,宁婧不想让燕无淮住得离自己太远,便决定道:“不必了,无淮睡在我这边的另一张床。” 分配好房间,窗外下起了沥沥小雨。几人也没去下馆子了,就随便吃了点东西。饭毕,时间走到了晚上七点多。素良已经准备给宁婧铺床了,宁婧却制止了她,道:“我要去找一下今天那姑娘说的天师。” 说白了,燕无淮能给予她回应,也只是心理上的安慰罢了。万一今晚还是碰到那种东西,还是有天师的法宝或符咒在身比较安心。不然,她可没有那么多的胆子再被吓破了。 要是运气好,这天师是个有料的,说不定能弄到更长期的保障。 恒秋和素良对她的坚持有些不解,但现在时间尚早,俯瞰山下的街道,街上亮着灯的人家还挺多的,去去倒无妨。 燕无淮这小瞎子出行不便,宁婧想把他留在旅馆,道:“无淮,我们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我要跟你们去。”燕无淮闷闷地摇着小脑袋,抱着宁婧的胳膊,瓷声瓷气道:“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害怕。” 宁婧最受不了小孩子撒娇,一听心就软了,哄道:“那行。你拉好我的手,我们慢慢走着去吧。” 燕无淮这才高兴起来,朝她笑了笑。 众人打着伞,迎着漫天的细雨来到了目的地。果然,山中有座独栋的小屋,和糖水铺姑娘形容的那男人的家的外观一模一样。而且窗户还亮着灯,看来她碰上对方在家的日子了。 黎崖和较为面善的恒秋上前去敲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那天师是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长得颇为老成持正。 恒秋跟他说了来意——想请他为小姐驱妖。那天师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站在伞下的宁婧,眉头慢慢颦了起来, 宁婧站在远处,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一会儿,恒秋就转头示意她过去。 随着宁婧的走近,天师的目光越来越凝重和不解。若他没看错,这贵小姐周身缭绕着很重的晦气。阴气入骨,应该是本身的命格。这种人须得不断向天借命,否则,必定早夭。 阴气重不难解释,可除此之外,他似乎还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人的……邪煞之气。 天师的视线在远处微微一停,顿时一凛,心中警铃大作。等宁婧走到他跟前,他便摇头对宁婧说自己没法帮忙,请她另请高明。 宁婧:“???” 被喊过来时,她还以为有戏了呢。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_=) 白走一趟,众人打道回府。 前面说过,旅馆的前主人为了抵债,把旅馆押给了债主。债主们把值钱的东西都拆掉了,连浴室的设备都不放过。二楼的客房浴室已经没水供应了。唯一能洗澡的地方,是主人房旁边的浴室。 恒秋两人先去洗澡,把浴室擦干净、烧好水后,才喊宁婧下去。因为宁婧害怕落单,还吩咐恒秋在门口等她。 这旅馆当初装修时必定花了大价钱,装的是那种拉电的西洋灯,暖黄的光柔和至极。两面半身镜子装在墙壁对侧,方便洗澡的人梳理头发。那浴缸不知多久没洗,宁婧肯定是不会用的,就站在地砖上给自己泼水淋身。 把一桶水都冲干净后,宁婧撩开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了镜面,她拨开了头发,借着对面镜子的反射去看自己的后颈,昨晚落了枕,现在脖子才回过劲儿来,特别酸痛。曾月柔的脸色本就很差,连着几天休息不好,眼睛下方都泛起了一圈乌青。 等等……眼睛? 宁婧一愣,意识到违和的地方时,温热的血液登时悚然地冻结了。 镜面照着镜面,按理说,她在前面的镜子里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的背部。可现在,她面前的镜子映照出背后的镜子,看到的却是自己的正脸。 宁婧指尖发颤,手里的水瓢突地落了地。 那东西……站在镜子里看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