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香门第……”想起家中种种,扶意眼中露出厌恶之色,纤细的手指捏成了拳头,“那老妖怪死绝了才好。” 香橼忽然从门外探出脑袋,笑道:“小姐,我跟翠珠去园子里逛,你去吗?” 扶意忙地收敛戾气,平静下来,摇头道:“我不去,明天正清明,我们也别出门的好,等后日,后日我带你上街走走。” 香橼高兴地说:“这家里园子那么大,我还没逛够呢,京城大街也跑不了,不急不急。” 活泼的丫头,跟着翠珠和其他人就走了,清秋阁里愈发清净,来了七八日,扶意倒也是头一回能毫无顾忌地清闲下来。 重新回到方才的思绪里,又想起江上的相遇,她三四岁就已启蒙念书,十几年来,正经学问手不释卷,可私底下,看得更多的是爹爹眼中的荒唐书。 那些个离经叛道的故事看得多,这天底下的人情世故,也就知道得八九不离了。 见到祝镕的第一眼,她就…… 扶意双颊滚烫,不得不用力揉搓几下,定定神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边厢,祝镕离开清秋阁后,带着家丁把各房各院都转了一遍,多年来,每逢举家出行祭祖,他都是留下看家的那一个,自然也是每一次都告诉所有人,他祝镕不是这家的儿孙。 “公子,您想什么呢?”争鸣见主子呆呆出神,自以为是地心疼他,“您别不高兴,这家里谁不把您当正经公子看待呢,祭祖那么琐碎辛苦的事,不去也罢,二小姐还不乐意去呢。” ------------ 第21章 去年的笑话 祝镕不愿被看出真正的心思,便没有理会争鸣,之后将府中上下皆巡查一遍,吩咐他:“明日我要入夜才出宫,家里若有什么事,你到皇城西门派人传话。” 争鸣笑道:“一家人都出去了,能有什么事,您只管安心当差。” 祝镕本想多嘱咐两句,毕竟清秋阁里还有客人在,可到底没说出口,他这会儿自己的心思还没定下来,可不能再叫争鸣或旁的人胡说八道。 一路转回内院,预备换衣裳出门,见厨房往清秋阁送午饭,里头传来管事婆子的笑声:“我还寻思你们俩逛着不回来,不惦记伺候姑娘用午饭了。姑娘却说不用担心,到饭点香橼必定回来,可不是嘛,你们是闻着香气回来的吗。” 便听见小姑娘的笑声,嗔怪着:“小姐,我怎么就成了吃货。” 祝镕跟着露出笑容,意识到时心头猛地一紧,立刻走开了。 隔天清晨,祝镕进宫当差,远在京外祝家宗祠所在的庄园里,祝承乾也带领全家,开始了繁冗肃穆的祭祖仪式。 老夫人有年纪了,祭过祖宗与亡夫后,便退回园子里歇息,只有大病初愈的平珒和小重孙子孙女跟着她,其他的子弟儿孙们还要在宗祠行礼。 两个小重孙今年不过三四岁,正是虎头虎脑爱玩儿的年纪,少不得奶娘丫鬟七八个人围着转,院子里热热闹闹,老太太在廊下晒太阳,身旁的平珒则十分安静。 “不去和侄儿们玩耍?”老太太问道,“你三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不是爬树就是上房,成日里屁股不沾凳子,叫你爹戒尺也打断几根,才练得那样结实挺拔的体魄,你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难免身子羸弱。” 平珒乖巧地应道:“母亲说,世家贵族的公子,要文质彬彬优雅得体,不能上蹿下跳,要我收敛性情,听话懂事,不可疯玩疯闹,奶奶,三哥哥难道不是世家贵族的公子?” 这话听得人心底一片寒凉,大夫人是个当家理事的好手,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却不是一个慈善的嫡母,对待庶出的子女…… 也罢,老夫人暗暗叹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儿媳妇大度。 可怜杨氏生了个女儿后再不能生育,到意难平,而她不打不骂,不虐待庶子庶女们,对待两位姨娘也宽容有加,如何又能说她对不起什么人。 “奶奶,三哥哥为什么从来不参加祭祖?”平珒问道。 “总要留人看家,你三哥哥能干又稳重,如今他还在宫里当差,皇上娘娘们也要过清明啊。”老夫人慈爱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