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看在眼里,走到韵之身边,轻声道:“她若来挑衅,我们不必逞口舌之快,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动气,不然不知情的人,只当你没有教养脾气暴躁,她惯会装腔作势不是?韵之,我知道你宁愿被人看不起,好让贵妃厌弃,但今日老太太也在,好歹给姑祖母几分颜面。” 韵之握着拳头答应:“我知道,我忍她就是了。” 两处相遇,互相见礼,闵初霖高傲地站在人群中,见附近湖面上水波翻腾,五彩斑斓的锦鲤时不时跃出水面,她进宫无数次,从没见过这般景象。 “今天这些鱼都是疯了吗?”闵初霖往水边一站,可她站立之处,那些锦鲤纷纷散开,周遭的小姐们都“哇”了一声,但见鱼儿往祝家姑娘那头挤,热闹极了。 闵初霖好没面子,斜眼瞪着韵之,忽地看见韵之身边的扶意,她早就派人打听过,祝家这女先生的来历,一时嗤笑起来:“到底是公爵府的门面,能把乡下丫头也往宫里带。” 众人不懂她的意思,闵初霖指着扶意道:“呶,这位是你们祝姐姐的私塾先生,公爵夫人千里迢迢从纪州请来教她的侄女念书。” 女孩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扶意,好些人方才就已经看到她,但见容貌端丽气质优雅,只当是哪家贵小姐,不敢冒然失礼,没想到,竟然是祝家的私塾先生。 有人道:“今日皇后娘娘摆宴,请的是世家小姐,怎么……家里的陪读也跟来了?” 也有人说:“听讲是祝家老太太娘家的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闵初霖从宫女手里接过鱼食,洒入水中,可她面前冷冷清清,任凭那些鱼食漂浮在水面,鱼儿们却依然聚拢在祝韵之那头。 “今天是怎么了?”女孩子们纷纷稀奇不已,连宫女都经不住奇怪。 闵初霖好生没面子,又记恨祝韵之那日在寿宴上推搡她,满心想着要她出丑,一想到祝韵之的脾气,便故意道:“乡下人比不得我们深宅大院里,不沾人间烟火,可不就是跟畜生亲近吗?这养在深宫里的锦鲤,几时见过粗鄙之人,好容易盼来个乡下丫头,自然都竞相凑上来看热闹。” 她的话好没教养,可等下祝韵之发脾气,会更难看。 身后的女孩子各自家里都仰仗宰相府在官场混口饭吃,不敢挑闵初霖的不是,更有甚者,刻薄地说:“闵姐姐不说,我还不觉得,一说,我才明白,怎么有股怪味道,想必就是乡下人的气味。” 扶意轻轻拉了韵之的衣袖,要她千万别发作。 可闵初霖却变本加厉,冷笑道:“公爵夫人也是用心良苦,祝家姐姐不通文墨,生怕她又闹出笑话,才让陪读也跟来吧。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祝姐姐说说笑话,大家乐一乐不是挺好的?” 身后的小姐们,纷纷附和,闵初霖挑衅地走到韵之和扶意跟前:“听说姑娘从纪州来,那么遥远的地方,我真是十分神往,想来纪州乡下,多的是奇闻异事,姑娘不如给我们说说,大家都开开眼界?” “不如我来告诉你?”只听得身后传来话语,众人循声回眸,见是安国郡主,纷纷让开行礼。 项尧年悠然走来,一面看太液池风光,一面将目光扫在闵初霖的脸上:“纪州的故事,你想听,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就从太祖皇帝纪州起兵说起,如何?” 闵初霖福身行礼,她再如何骄傲,不过是官宦家的儿女,安国郡主可是先帝最宠爱的孙女。 在她出生时,就册封安国郡主,赐名尧年,取舜日尧年之意,几乎是将大齐国运放在这小孙女身上,一众皇子皇孙里,先帝对她的宠爱,无人能及。 在郡主面前,闵初霖怎敢轻易放肆。 “想要和锦鲤亲近,这有什么难?”尧年不屑地瞥了闵家女儿一眼,径直走到湖边,竟是伸手探入水中,那些拥挤在此处的锦鲤,不仅不散,更争先恐后往她手里钻,郡主五指一拽,进徒手抓起一条鱼儿,在一片惊呼声中,猛地扔向闵初霖。 一条活生生的大鱼落在身上,闵初霖本能地双手来接,碰到了湿滑鱼鳞,脸上被鱼尾甩了一脸腥水,才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丢开,脚下又踩着长裙,绊了自己仰面摔下去。 那鱼儿落在地上,痛苦的扑腾着,便见尧年走上来,随手一捡重新放回水里,见它在水中转了两圈,又跑回祝韵之那边,十分神奇。 项尧年不禁抬眼看向祝家女儿,正要说话,又听得身后的动静,宫女们七手八脚去搀扶闵初霖,那毕竟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女。 “郡主、郡主您欺人太甚……”闵初霖狼狈极了,急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