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几句弟弟的功课,平珒对答如流,又摸了摸弟弟的筋骨,不再干瘦如柴,祝镕放心了。 “这几日我都吃饭,能吃大半碗。”平珒欢喜地对哥哥说,“她们不再给我吃药了,怕我摔碗,她们强行灌我,我就大喊大叫,谁也别消停。” 祝镕很欣慰,但见弟弟面前还有没写完的字,便命他继续,提点他不要急于求成,之后便与扶意出门来,廊上廊下的丫鬟婆子们都看着,二人礼貌又客气。 “表妹辛苦,行猎那日,且自在玩一天,我会和开疆负责关防守卫。”祝镕道,“在祖母身边,大可放心。” 扶意欠身谢过,目送祝镕离去,她转回身时,见柱子后几个婆子窃窃私语,偷偷地看她。 “几位妈妈,请过来一下。”扶意大方地召唤她们。 妇人们上前来,扶意便道:“今日小公子下学要晚些,请到各处告知小姐们迟一些再来,雨天路滑,且小心。” 她们也不敢推辞,分派了各人的去处,三三两两分头行动。 有半路上遇见东苑的周妈妈,客气几句分开后,周妈妈却听见她们互相抱怨:“还真把自己当小姐当先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竟敢挑唆小公子与大夫人不合,得罪了大夫人,我看她还怎么在这家待下去。” 另一个则说:“每日在清秋阁外守着,哪儿也去不得,懒也偷不成,我都好些日子没打牌了。” 她们渐渐走远,周妈妈也赶紧离开,去了趟库房领了些金箔红纸回来,二夫人和少夫人正在准备礼物,姜氏扫了一眼说:“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非要你去了才拿出来,若是连你的面子也不给,看我不把他们打烂了。” 周妈妈这会儿回来,都是第二拨了,前一拨人去领二夫人要的东西,库房的人压着不给,一会儿说没了,一会儿说备着上头用,就是不给。 少夫人劝道:“领来了就好,咱们也没领东西的对牌,难免有人冒充主子去讨东西,多了少了,大伯母问责库房的人要照数赔,他们也不乐意吃官司。” 二夫人叹气,看着儿媳妇叹道:“你这孩子,但凡厉害些,能替我去争口气,我也不至于如此。偏我自己弱,娶的儿媳妇也弱,将来这一家一当到了你手里,你管得住吗?能帮平珞撑起这份家业吗?” 少夫人应道:“媳妇有很多不足,还望母亲多多教我。但相公将来若当家,为了不叫他丢脸,我怎么也会好好去做,到那时候,心里自然有底气了。” 姜氏打量儿媳妇,笑道:“你这孩子,这几日瞧着气色越发好,叫人喜欢。难为你们小两口恩爱,又给我生一双孙儿,你是有福气的孩子,我没挑错人。” 少夫人赧然低下头,小心翼翼剪裁红纸,只见梅姨娘进来,向二夫人行礼后递过眼色,她们就到里屋去说话了。 周妈妈来帮少夫人搭把手,轻声道:“梅姨娘为人虽不坏,可总帮着二夫人做些不可靠的事,不如您偶尔提醒大公子几句,别人说的话不顶用,大儿子说的话,二夫人还听些。” 少夫人朝里屋看了眼,谨慎地说:“母亲和梅姨娘和睦,也是难得,大伯父房里,两位姨娘就十分可怜,相公他也不好多嘴。” 周妈妈道:“我方才回来路上,听几个女人在埋怨言姑娘的不是,说她得罪了大夫人。这事儿还要绕到小公子身上,只怕和两位姨娘又脱不了干系,大房真是不消停。” 少夫人听得忧心忡忡:“扶意哪有那样的胆子,她们也太刻薄。” 此刻里屋窗下,梅姨娘正在告诉二夫人这些话,说平珒把兴华堂闹得天翻地覆,大夫人却不闻不问,这些日子也不喂药不关着了,好些人都说,小公子的筋骨长起来,有了祝家儿孙的模样。 “小公子好了,柳氏必然不会再纠缠。”梅姨娘说,“我看这步棋,夫人您还是放下吧。” 二夫人愤愤道:“我要几张红纸金箔,都看人脸色,她们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大房向来滴水不漏,这阵子却连连不太平,我不趁机踩一脚,岂不是白委屈我这么多年。” 梅姨娘说:“三夫人那边,这两个月安胎要紧,倒是少了几分热闹。” 二夫人冷笑:“她还是惜命要紧,这个年纪要生,可没那么容易。” 梅姨娘又道:“另有一件事,端午节上,人人最惦记的是四皇子妃和孩子,这一阵风过去了,另有一件事,正在京城里传说。” 二夫人蹙眉问:“什么事?” 梅姨娘说:“人人都在问,胜亲王府的世子妃,我们家的大小姐哪儿去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