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嘉盛帝恍如隔世,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时,仿佛看着先帝与母亲向自己走来。 大殿外,祝镕挎刀而立,浑身紧绷,他精神集中,时刻注意着殿内的动静,随时准备拔刀出鞘。 几位大臣匆忙赶来,父亲亦在其中,祝承乾上前来问儿子:“怎么回事?” 祝镕摇头:“不知道,姐夫突然出现在京城,先回王府,再到家中接了姐姐后,就进宫来见皇上了。” 祝承乾眉头紧蹙:“他们到底哪里冒出来,你看真切了吗,真是你的姐夫?” 祝镕道:“是姐夫,方才在宫门外,也有其他人认出来。” 祝承乾朝殿内张望,满腹不安,虽然站在里面的,是他的女儿和女婿,但亲情早已斩断。 虽没有在五年前杀害自己的女婿,但在之后的五年里,时刻都想着如何才能将他和他的父亲长埋地底下,对女儿更是…… 忽然,从大殿里传来皇帝的笑声,看似愉悦的笑声里,不难听出几分愤怒与绝望,祝承乾这才想起来问儿子:“胜亲王呢?” 祝镕摇头:“只有世子一人归来,并不见王爷。” 祝承乾自言自语地念着:“他怎么回来的,前几日还在西北一带不是吗?” 只见内侍官匆匆出来,见到祝承乾,松了口气,忙道:“祝大人,皇上请您进殿,还有秦太尉,张尚书……请各位大人进殿。” 就在一班大臣进殿不久,祝镕见到金东生威风凛凛地走来,痛失爱子后,金将军头发白了一大半,许久不见,倒是已经养足了精神,此刻声如洪钟地说道:“禀告皇上,我来了。” 祝镕明白,金将军是来护驾的,以他的年纪和功夫,绝不是姐夫的对手,而祝镕腰间的刀,只能为皇帝而拔,可他不愿对自己的亲人,长刀相向。 与此同时,忠国公府里,郎中诊出了少夫人的喜脉,但脉象十分虚弱,一则时日太短,再则受创见红,能否保住胎儿,尚不可知。 郎中直白地向老太太解释:“产育之事,也有物竞天择一说,倘若无外因失去的孩子,实在保不住,老太太也不必伤感。小的会尽量为少夫人保胎,少夫人在胎儿安稳之前,不可下床不可生气激动,要长久地卧床静养,会十分辛苦。” 老太太说:“此事不宜张扬,你一人知道便好,我会派人来取药,旁人若是问起来,只说风寒便可。” “小人明白。”郎中应道,“还请老太太多多安抚少夫人,一切以身体为重。” 但郎中退下后不久,就有消息从皇城传来,皇帝召见了大臣一起听世子讲述五年前的变故和这五年的遭遇,道是世子受创失忆,被猎户收养,前几日在山中打猎,遭豺狼袭击,受刺激后才又想起一切,便迅速赶回京城。 扶意听得新奇无比,就在之前,皇帝已经察觉世子返京,派出所有密使满城追捕,可世子现在公然撒谎,明摆着挑衅皇帝,告诉他自己的背后不知藏了多少谋划算计,还不把皇帝的胆吓破。 老太太继续转述道:“可惜王爷依然下落不明,父子俩在五年前就失散了,看来凶多吉少。” 扶意心里无数个好奇,就等着有人来解答。 爹爹分明来信,告诉她在纪州见到了王爷和世子,镕哥哥也得到消息,有大部队在西北山脉间移动,这父子二人,究竟图谋什么,他们是已经决心,要夺取江山了吗? “扶意啊。”看着满脸好奇的孩子,老太太无奈地说,“你先惦记自己的身体,肚子里怀着娃娃呢。” 扶意这才收敛心思,坦率地对祖母说:“奶奶,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我现在只觉得身体很难受,没有太多的惊喜,好像也不害怕了。这孩子若能保住,将来必定日久生情,我会努力成为好母亲,可若保不住,我怕我不会太悲伤太难过,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您,也对不起镕哥哥。” 老太太摇头:“吃苦受罪的只有你,你还要对不起谁?你能想开,我才高兴呢,好孩子,你现在还发懵,没转过来呢,等见了镕儿,你们夫妻俩自己好好说。” 扶意颔首,这才露出几分柔弱:“是……我很想见相公,我还想我娘。” 祖母温柔地说:“等你安定了,给亲家夫人写信,接她来。” 只见韵之从门前探出脑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院子里的人都不告诉她,她只知道扶意身上不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