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只露出俩眼珠子:“你是不是要撵我回去了?” 弟弟一路跟来,听话懂事、吃苦耐劳,祝镕好几次听几位副将对他夸赞,说他们对京城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们,刮目相看。 祝镕心里一直为平理骄傲,昨晚的事虽然愤怒,可就事论事,平理也是功劳一件。 “你怎么找到那姑娘的,这片山头你可不熟悉。”祝镕洗过手,拿了药端给弟弟,命他喝下好散发热毒。 平理喝下了药,苦得皱眉眯眼,吐着舌头:“这是什么东西。” 祝镕冷声道:“半个时辰后,才能吃饭,忍一忍。” 平理又躺下,缓了口气问:“他们几个有药吗?” 祝镕颔首:“罚过了便既往不咎,自然有人照顾,但这是军法,我们的账,且等回京城再算。” 平理不在乎,扭过头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忽然想起什么来,又回过脑袋看着哥哥:“那姑娘怎么样了?” 祝镕语气沉重了几分:“听说夫家在她出事后就退了婚,举家搬走了,那姑娘……” 平理双眸倏然充血,方才还是煮熟的虾,这会儿已是愤怒的小兽,蒸腾起杀气:“她被糟蹋了,哥,那群畜生用铁链锁着她……” 祝镕当然知道,那女子被送回来时,浑身裹着平理和其他士兵的衣裳,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但他们从附近找来妇人照顾,剥开那些衣裳,里面便是不堪入目。 祝镕安抚弟弟:“那些俘虏,我们不会归还给赞西,他们必死无疑。” “恨不能千刀万剐!”平理咬牙切齿地恨,说罢,稍稍冷静几分,便问兄长:“哥,仗打完了,我能不能留下做戍边将士,我想保护我们的百姓。” 祝镕笑着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将来再说,姐夫也正生气,你仔细想想,怎么去赔罪。” 平理心里一颤,终于有几分怕了:“姐夫以后,是不是会向姐姐告状。” 祝镕一脸悲悯:“自求多福吧。” 平理这下更是铁了心,但死不承认他是怕姐姐:“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戍边,让赞西人看见我,就不敢来犯。” 此时有侍卫来请祝镕去大帐商议要事,他应下后,转身严肃地看着弟弟:“再不能有第二次,若再敢擅自行动,不论你是去做什么,都不会再轻饶,必定送你回京,你一辈子也别想再从军。平理,不是哥哥不包容你,要知道你逞一人之勇,很可能赔上所有人的性命,我们死了也罢,百姓怎么办?” 平理很是老实诚恳:“哥,我错了,我决不再冲动。” 祝镕道:“我不要听你的许诺,你自己做给我和姐夫看吧,横竖是不会再原谅你第二次,也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大帐里,项圻接到了皇帝的来函,道是路途遥远,恐延误军机,命他一切行动可自行做主,不必先奏报朝廷,皇帝将边境安危,全权交付给了他。 “这倒也好,若有战机,可随时出兵。”项圻对众人说,“但你们也要更谨慎,不然将来有心之人,随随便便能罗列出罪状,告我等无视朝廷,今日的军功,便是明日的罪孽。” 将士们久在军营,深谙朝廷和军队之间的利害,虽然愤怒,倒也不稀奇。 众人散去后,项圻询问平理如何,祝镕道:“未伤筋骨,他皮实着,姐夫放心,自然他也知道错了,之后再来向您请罪。” 项圻笑道:“收到你姐姐的来信,这两页是给你们的,自己看去吧。” 涵之的信,是在韵之婚礼前就发出的,比不得飞鸽传书快,虽然记载的文字多,但路途遥远,到今日才到了兄弟俩手中。 祝镕算着日子,韵儿该是已经回过门,却不知她和闵延仕能否和睦相处。 京城里,闵家三日酒席之后,便是一些世交门客们来送别老相爷。 再过两天,老相爷和夫人就要带着几个家眷回老家祖宅去,虽然离京城并不远,但所有人都明白,老相爷这一去,国无大事,不会再回来。 闵延仕因身体不适,被双亲报了衙门告假,今日便依旧在家中,少不得去爷爷跟前帮着应付,也是为他日后笼络人脉。 韵之则将昨日还未送完的点心匣子,命下人送到各处家眷屋里,此刻刚从前院会客归来,随口问绯彤:“都送完了吗?” 绯彤说:“初霞姑娘屋里还没送,您说留着自己送去的。” 韵之应道:“还是叫她来拿吧,我还不大乐意在这家里到处走。” 绯彤劝道:“总要出去走走的,咱们一辈子躲在这院子里不成?叫奴婢说,该把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