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当天还和金家那死鬼儿子牵扯上,我还没问他们家的不是呢,他们倒糟践起我们家的姑娘。” 老夫人摇头,轻轻一叹:“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吧,我不管了。” 这日夜里,扶意秉烛写信,将一整天的奇闻趣事都落在纸上。 虽比不得飞鸽传书那么快,但能洋洋洒洒写尽心中事,她真想让祝镕知道,他心爱的妹妹眼下过得很好。 写着写着,一阵害喜的恶心涌上胸口,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好一阵没缓过来。 信纸上的字迹稍稍变得模糊,扶意意识到的时候,眼睛已经湿润了。 她太想念丈夫,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许,他们迅速成为了夫妻,很快拥有了骨肉,看似一切顺风顺水,实际上,夫妻聚少离多,他们分开的日子,远远胜过在一起的时候。 韵之和闵延仕,纵然开始得艰难,韵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不论前途多难,总是她和闵延仕一起走,哪怕散,也是要在一起的人分开了,那才叫散。 可是她,丈夫总也不在身边,她的喜怒哀乐,只能寄托书信,而书信有限,也许当镕哥哥为她高兴时,扶意正为了新发生的事而落泪。 “镕哥哥……”扶意深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好想你。” 这几个字念出口,许是孕妇多愁善感,扶意竟是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哭起来,香橼听见动静赶来,深知小姐是想念姑爷了,她劝也没用,只耐心地陪在一旁。 远隔千里,祝镕从梦中醒来,仿佛感应到了扶意的悲伤,更因为他同样也思念担心着妻子,他坐起来,想取水来喝,昏暗的烛火下,看见弟弟的床铺空空如也。 祝镕心里一咯噔,恼恨自己不够警醒,更生气平理又擅自跑出去,披了衣裳就出门去找,却被门前的侍卫拦下说:“公子跟着将军出门了,您放心。” “将军?”祝镕不由得松了口气,旋即另一份担忧涌上心头。 一行人相处了那么久,姐夫和平理始终没有表明他们的关系,他知道是姐夫对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而眼下,他更担心平理的安危。 好在不久后,平理才悄悄回来,脱了外衣刚要钻被窝,便听哥哥问:“你跟着姐夫,去哪里?” 平理不慌不忙,说道:“巡查附近的守卫,担心赞西人夜袭。” 帐子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士兵巡逻的动静,乃至深山里野兽的嚎叫。 “早点睡吧。”祝镕说罢,翻身背对过去。 “哥,你放心,我不会自己乱跑。”平理说。 “我知道。” “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祝镕没有回答,弟弟也没再出声,不多久,便听到了平理打鼾,他安心了些。 其实这几天,祝镕察觉到附近有军队之外的人出现,既不是当地百姓,也不是赞西人,而姐夫避开他,已经单独离开过好几次,他猜测,会不会是胜亲王来了这里。 倘若猜中了,父子二人同时出现,一举拿下他们的性命,便是解除了皇上的心头大患。 可是,他会失去弟弟,失去姐姐,也许扶意能体谅他的立场和苦衷,但也注定了,他们再也不能做夫妻。 祝镕并不矛盾纠结,只是盼着一切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他早已向姐夫摊牌,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姐夫还在考虑中,还没有明确的决定。 祝镕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扶意,相信我。 这时候,扶意已经冷静下来,写完了书信,小心封口,待明日一早,派争鸣找人送出去。 香橼搀扶她上床,笑道:“二姑娘真是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闵家那小姐,真是活该。” 扶意很欣慰:“我是白白担心了,想我是在什么样的家里长大,怎么能懂她心中的底气,实在羡慕她。” 香橼问:“不过我听说,因为姑爷身体不好,他们一直还没圆房。” 扶意点头:“这就不是靠底气能办的事,我相信韵之能应对。” 此时此刻,闵府新人的院子里,卧房灯火已熄,偌大的婚床上,小两口头一次同塌而眠,但彼此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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