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从她身上搜出一包剧毒的砒霜,纸包中砒霜的量,足以致人性命。 “皇上没事吧?”皇后到来,最先问皇帝的安危,而后才怒斥在场的年轻孩子们,“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郡主们纷纷表示和她们不相干,几位大臣家的千金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纵使有平日里不得不做闵初霖跟班的,今日也撇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帮忙说句话。 “贵妃?”皇后严词厉色,再不似平日那般温和,“这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你的侄女?” 贵妃脸如菜色,死死撑着才没叫自己慌乱,向皇帝跪下道:“陛下明见,这孩子不过是今日进宫赴宴,与臣妾什么相干,她从外头带进来什么东西,臣妾如何能知道。要怪,也只能怪禁军守卫不利,把她放进来。” “姑姑、姑姑……”闵初霖慌乱地喊着。 “孽障,你带着这东西进宫,是要做什么?”贵妃赶上前,扬手扇了闵初霖一巴掌,把她整个儿给打蒙了,继续骂道,“你想毒害谁,难道你要害死我不成?” 闵初霖眼前发黑,脑袋发晕,但心里总算还知道,倘若拖姑姑下水,只会一起死,于是只哭着喊冤:“这不是我的东西,为什么在我身上,姑姑救我,皇上,这不是我的东西……” 皇后向皇帝欠身:“今日是臣妾摆宴,不论闵初霖是否无辜,让这样的东西混进宫来,臣妾责无旁贷,原就是女眷之事,该由臣妾来掌管处置,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臣妾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 嘉盛帝扫了眼贵妃,又看了看地上的闵初霖,心知这件事查也没意思,多半是这姑侄俩又想害什么人,被人发现了遭反杀。 他看向自己的侄女,很显然,尧年拿捏了闵初霖的命脉,甚至敢企图扳倒贵妃,这孩子的胆魄,像极了她的父兄。 尧年明白自己被看穿,也没什么好怕的,反而一脸委屈地上前问:“皇伯伯,我的香囊还找不找了,该不是真的掉进太液池了吧。” 闵王妃呵斥:“胡闹什么,还不退下。” 皇帝却露出几分温和,对侄女说:“把针线上的宫女都找来,你爱做什么样的,就叫她们做,丢了的这只就别要了,或是谁捡去了,只当你打赏了吧。” 他转身看向皇后:“先把闵初霖关押起来,今日是你和太子妃高兴的日子,不该扫你的兴,朕陪你一道过去坐坐,喝两杯孙子的喜酒。” 皇后大方从容,欠身道:“多谢皇上,臣妾替太子妃谢恩。” 嘉盛帝亦不忘对身后的贵妃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别在皇亲贵族面前丢了脸。” 涵元殿宴席上,女眷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有门路的已经打探到发生了什么,涵之坐来扶意身边,问道:“意儿,你是不是知道?” 扶意一一解释,说起她很可能从此被皇帝盯上,倘若贵妃到时候把什么都招了,皇帝必定会明白,她站在了什么立场。 “个中得失利弊,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扶意说,“只想着,下一次再要抓她们姑侄的把柄,就难了,更担心若不主动出手,闵初霖真把这东西,喂进谁的嘴里。” 涵之道:“你自从来到京城,就与王府亲近,皇帝心里怕是早就明白你的立场,如今不过是多一件事,但真有一天要翻脸,也不会因为这件事。” 扶意应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是早些晚些,若能在那之前,先阻止贵妃姑侄害人,也是值得了。” 只见三夫人来到她们身边,她不大进宫赴宴,见识的少,这会儿满肚子好奇:“出什么事了,我听见几句话,说是闵家的女儿闯祸了?” 她们看向对面坐席上的闵夫人,她一脸惨白眼神发直,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如今连跟着去的资格都没有。 宰相府的匾额一摘,闵家若非还是贵妃的母族,她们早就连宫门都进不来。 这京城里的繁华,在皇权之下,即便富贵滔天,也可以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人遗忘。 便是此刻,殿外内侍通报,圣驾到来,众人纷纷各归原位,起身相迎。 这一日的宴席,说不上尽兴,但也终究没扫兴,皇后大气雍容处变不惊,真真一国之母的威严尊贵,纵然立场相悖,扶意依旧对她充满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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