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道:“朕问你的话,你却始终不回答。” 贵妃被逼无奈,自知逃不过皇帝的眼睛,继续撒谎否认只会磨光他的耐心,万般无奈地坦白:“是您的儿媳,她一味纵容皇儿不求上进,对我也不如从前那般顺服,这样下去,皇儿的前尘都毁了,臣妾不能让她毁了……” 皇帝突然逼近她眼前,言语里带着杀人的戾气:“什么前程,你想要他当太子,要他做皇帝,动摇属于他哥哥的一切?” 贵妃浑身僵硬,再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的所有欲望,都是皇帝的逆鳞,就因为她生的是小儿子。 皇帝伸手抚过她的脸庞,每一下触碰都让贵妃颤抖,最后只轻轻一推,眼前的人就朝后跌坐在地上。 “皇上……”贵妃绝望地呼喊。 “朕告诫过你无数回,不要有痴心妄想,可你始终不听劝,但看在今次你替朕试出那几个姑娘的深浅的份上,也算功过相抵,皇后会对你网开一面。” “真的?”贵妃双眼放光,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皇上,您原谅臣妾了?” 皇帝冷漠地走开,只撂下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夜已深,京城里,大街小巷灯火渐灭,此刻闵家上下的人,也已各回各屋,纷乱的一天,终于要过去。 闵延仕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父母房中退出来,面对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母亲还是没来由地责备他的不是,而父亲则唉声叹气,并不在乎女儿的死活,只盼着不要被闵初霖牵连。 他后悔了,后悔没答应韵之跟她回娘家,至少在那里,会有人关心他的冷暖,担忧他的辛苦,哪怕只是表面的客气,也好过被责备被怨怼,被无休止地否定和嫌弃。 独自回到卧房,下人们来侍奉洗漱,反倒是看见这些从祝家来的人,他的心情还能略好一些。 “这燕窝粥,是少夫人吩咐,要您当宵夜的。”丫鬟端来了热粥,说道,“清火润肺,要您一定吃下去。” “放着吧,我一会儿吃。”闵延仕道,“你们也可以歇着去,我这里不用人。” 众人领命,询问是否要将房内烛火熄灭后,便纷纷离开。 待房门关上,闵延仕松了口气,走到桌边看了眼燕窝粥,虽感激韵之的体贴,可他实在没有胃口,想看几眼书,又定不下心来,只能自行将蜡烛一盏一盏吹灭,留下最后一点火光,就重重倒在了床榻上。 一切归于宁静,闵延仕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是韵之平日里用的香,他早已记住了这清甜的气息。 如今闭上眼,他已经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韵之的模样,清晰地看见她的笑容,但这一切却让闵延仕惶恐,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对妻子究竟是什么感情。 但韵之清清楚楚地说过,期待自己有喜欢上她的那一天,期待着他们彼此两情相悦的爱意。 可闵延仕却害怕,怕自己仅仅是渐渐习惯,渐渐熟悉,害怕他只是贪图和韵之在一起的轻松愉悦,害怕他永远也无法回报韵之的真情实意。 扪心自问,是不是还幻想着和言扶意的感情,闵延仕总算能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他早就放下了。 翻过身,他下意识地小心一些,怕惊醒身边的人,直到看见空荡荡的床铺,才愣住了。 身体的意识,比他的心更早地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闵延仕疲倦地闭上眼睛,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一晚,韵之贴着自己的身体,要他拍拍才能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开了,闵延仕半梦半醒,便道:“把燕窝粥拿走吧,我没有胃口。” 却传来妻子的声音:“那我吃了,我正觉得饿了。” 闵延仕怔然,再一个激灵起身来,见绯彤点亮了蜡烛,再从她家小姐身上取下风衣。 韵之则端起碗,吃了两大勺燕窝粥,一面扭头看向丈夫,问:“你真的不吃了吗,要不要分你一口?” “怎么回来了?”闵延仕醒过神,站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在家里住一晚?” 韵之说:“可我太想你,怎么也不能安心,我还害怕母亲她趁我不在,给你床边塞通房丫头,我就回来了。” 绯彤在边上抱着风衣说:“奴婢可是睡着了,又被拖回来呢,公子,您下回还是跟着少夫人一道回去吧。”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就去门外找小丫头端热水来供小姐洗漱。 闵延仕道:“你也太胡闹,大半夜地回来,若是惊动了祖母她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着了如何是好。” 韵之却说:“我从清秋阁直接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