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平理说,“有要紧的事,恐怕我们要分开一阵子,但我还会回来,要和百姓们一起重兴平西府。” 众人互相看了眼,听出来这话里是道别之意,一人拍了拍平理的肩膀:“去吧,总有再见之日。” 平理把手里的核桃和干粮给了兄弟们,还记得将喝水的瓷碗送回去,和村民孩子们说笑几句后,便骑上他的大白马奔向大营。 一转眼,扶意被祝承乾软禁已三四天,言夫人去了王府后,母女俩没能再见一面。 今日闵王妃派人来传话,道是言夫人后日就要离京,想接扶意去王府住两天。 下人们得不到大老爷的命令,不敢放少夫人出门,老太太那里的话如今也不管用,大夫人则不予理会,这事儿便僵着了。 待祝承乾得到消息,他竟亲自到王府拜见王妃,解释扶意因安胎不得外出,顺便见了亲家母,将言夫人接来家中,与扶意相见。 母女同在京城,却隔了好几天再见,言夫人当着祝承乾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直到他离开,单独和女儿在一起时,才红着眼睛问:“他们想把你怎么样,是不是我贸然跑来京城,惹怒了他们?” 扶意摇头:“母亲赶紧离京,您回家去了,我才能安心,眼下京城不天平。” 言夫人忧心忡忡:“娘带你走可好,意儿,我们回纪州去。” 扶意摇头:“公爵府里的人,如今也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丢下他们。自然,我也丢不下爹爹和娘,但是你们在纪州,有纪州军队保护,我不害怕。可是这京城里,朝廷风云瞬息万变,我若一走了之,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言夫人低头看着女儿的小腹:“千万千万要保重,娘回家去,不会告诉你爹这些事,我怕他从此寝食难安,但你一定不能有事,早日抱着我们的大孙子回家来。” 扶意笑道:“来年夏日才有动静,我还想着,您和爹爹上京来陪我分娩呢。” 言夫人不解:“可你不是说……” 扶意轻抚小腹,意味深长地说:“您放心,一切的事,就在眼前了。” 朝廷天下的大事,言夫人不懂也不敢问,可夫妻之间,她与丈夫恩爱了一辈子,如今见女儿与女婿聚少离多,心里总也不踏实。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心中的话不吐不快,便是直言:“既然你说一切就快了,娘也盼着天下太平,从此你和镕儿能长相守。你们小夫妻,总是这样分开两地,可不是个法子。” 若说心里不难过,那是假话,前些日子夜夜不得安眠,都是对丈夫的思念,但他们有共同的信念,这一份对于大齐未来的期望,一直支撑着扶意的心。 “往后天涯海角,我都会随他去。”扶意笑道,“自然,山南海北,您家姑爷也会追随我去,我们不会再分开。” 话音方落,便听得外头一阵嚷嚷,言夫人起身来看,就见韵之横冲直撞地闯进来,怒斥门前的两个婆子:“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拦着我,这公爵府里,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少拿大伯父来压我,大伯父最最疼我,还能不让我见嫂嫂?” 众人上前劝说,韵之蛮横霸道,那二人也没法子,只能让韵之进门。 她好大的火气,一路进来一路问:“家里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们关起来?这几天都不让我来,推三阻四的,气死我了。” 扶意赶紧挽了她坐下,好生哄着:“我的二小姐,你别发脾气,听我慢慢说。” 这日日落前,言夫人在韵之的陪同下,来到兴华堂向祝承乾夫妻辞行。 彼时大夫人正带着下人开库房,找一件皇后要的东西。 自从王妈妈不在了,一些陈年收着的物件,找起来十分费劲,因丫鬟们笨手笨脚正恼火,忽见韵之带着一位和老三家年纪相仿的女人进门来。 大夫人长眉拧起,心里知道,这是她一直不愿意见的言家女人。 但眼前的人,和她想象中不一样,不见穷酸相,也不怯弱胆小,温和娴静、美丽大方,更令人嫉妒的是她的年轻。 不仅仅是脸上的皮肉还白嫩着,是浑身上下透出的,没有被岁月摧垮的气息。 自然,这是脱离了婆婆虐待后,重获新生的言夫人,可杨氏从没有受过婆婆的虐待,她比扶意的娘也大不过几岁,纵然用世上最好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的老去。 “夫人。”言夫人向杨氏欠身,含笑感激地说,“扶意年幼,家中未及教导,便匆匆嫁来京城,大事小情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夫人多多教导。她太年轻,夫人若是一味溺爱,只怕宠坏了她,公爵府如此大的家业,且要夫人严加教导,扶意将来才能有出息。” 大夫人冷冷一笑,转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