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乾赶着早朝前,急急忙忙来见皇帝,嘉盛帝将闵姮的书信丢给他,恼怒地说:“她一路把消息传进来,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还活着,朕若不让百姓们见见活着的人,纪州就要先反了。” 祝承乾匆匆几眼,看得眉头紧蹙,禁不住问出口:“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朕正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嘉盛帝满眼的戾气,语气凶狠,“镕儿说他知道了行踪,到底怎么说?怎么闵姮又会半路遇上,是她骗了朕,还是你儿子骗了朕。” 祝承乾分外紧张:“眼下臣联络不上他,一切只有等犬子归来,亲自向皇上解释。” 嘉盛帝问:“你的儿子,你心里可有把握?” 祝承乾跪下道:“皇上放心,祝镕绝无异心。” 皇帝长长一叹:“先把人找回来吧,镕儿到底去了哪里?但不论他们怎么闹,朕已经有了万全准备,只是可惜你辛苦养大的儿子,朕也费心血栽培他,不要辜负了朕和你才好。” 祝承乾深深叩首,待要退下,皇帝突然叫住他:“闵姮虽走了,可京城还留有他们的人手,那些夜里作乱生事的,想必就是她的人。朕还想着,朝堂上不少人可能已经倒戈,暗中帮着他对付朕,你替朕查出来。” “臣领旨。” “查出的官员,先不必惊动。”皇帝道,“列出名单,朕日后再清算,一会儿朝堂上,高兴些,朕的弟弟终于要回来了。” 这件事在京城里热闹了一整天,韵之也兴冲冲赶回家里来,为了郡主和大姐姐能一家团圆而高兴。 只是她才惹了一场风寒,虽已大安,但气色不佳,人也瘦了一圈,叫祖母念叨好半天后,才得空和扶意回清秋阁单独相处。 “这几日闵延仕忙得很,早出晚归,不过总会和我说几句话,见我胃口不好,我吃粥他也陪着喝粥。”韵之被扶意摁在美人榻上躺着,拥着绒毯,眼珠子随着扶意走动转来转去,满脸幸福地说着,“他开始顶撞他娘了,我听下人们说,我那婆婆气得半死,说儿子跟着儿媳妇学,没出息。” 扶意总算忙停顿,坐下来摸一摸韵之的额头,故意道:“奶奶要你住两天再回去,不如就住下吧,陪陪我也好。” 韵之笑得腼腆:“可我若不在家,谁来照顾他呢。” 扶意满心欢喜,轻轻揉搓韵之的脸颊:“你哥哥若知道,该多高兴,他就怕你……罢了,不提了。” 韵之很是骄傲:“我就说,他并没有喜欢的人,倘若他是心里另有别人的,我才不知该怎么办,既然他的心是空的,我住进去就是了。” 扶意从香橼手里接过燕窝羹,亲手喂给韵之吃,问了一些闵家的琐事,果然闵夫人过河拆桥,早就把当家的权收回去了。 “大伯母竟然走了,不可思议。”韵之念叨着,“她怎么甘心放下这一切呢,大伯父也是狠心,就把妻子丢在城郊不闻不问的。” 扶意不愿念叨公公婆婆之间的事,细心喂韵之把燕窝喝了,要下人准备她爱吃的东西,好带回闵府,东苑那头,周妈妈来探望小姐,送来亲手做的点心。 “夫人知道,您不乐意见她,见了难免又争执生气。”周妈妈说道,“但夫人心里惦记您,怕您在婆家受欺负,就想问问,贵妃如今被皇上赦免了,可有人为难您?” 韵之反问:“她是不是想知道,四皇子怎么样了?” 周妈妈笑得好尴尬:“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韵之说:“不是我不乐意告诉你们,我病了这几日,家里家外的事都不管,实在不知道什么。只知道一件事,贵妃不肯放闵初霖出来,那家里少了这个人,没人敢欺负我,您让母亲放心吧。” 周妈妈连连称是,不敢再多打扰,请韵之多保重身体,便就退下了。 扶意也好奇:“我们都以为,闵初霖也能被赦免,正为你头疼,没想到贵妃不答应。” 韵之说:“她伴君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皇帝是念旧情吧。闵初霖算什么呢,皇帝原就要打压闵家势力,她倒是背负起整个家族来了。” 扶意说:“但总有出狱之日,将来也难嫁,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留在家中还是要和你作对。” 韵之不以为然,摆摆手说:“不能够,我压根儿没打算和这家人相处太久,我正在潜移默化地说服闵延仕,让他有魄力抛开家族,和我单独出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像你似的,责任心重,要为了这个家如何如何,我没那么好的心眼。” 扶意说:“自然是两家人不一样,没得比。” 那之后M.iyIgUO.NET